“你最好不要在朕的面前撒谎。”</p>

“……”</p>

“朕，已经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你若撒谎，朕是会看出来的。”</p>

“……”</p>

“所以，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在朕面前，你都必须做以前的那个商如意，明白吗？”</p>

在他近乎炽热的目光的注视下，商如意的心乱成了一团麻，她沉默了许久，才沙哑着嗓子道：“谢皇上……成全。”</p>

听到“成全”二字，楚旸的脸上浮起了几乎是得意的笑容。</p>

但那种得意，并不是别人听从了他的命令的得意，而是一种——看着自己捏沙成泥，塑造出了一个自己想要的玩偶的得意。</p>

商如意有些不敢看他的笑容，只关心外面的情况，便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陛下，臣妇斗胆敢问，外面——”</p>

她的话没说完，就听见楚旸道：“你这个自称，朕听得实在刺耳。”</p>

“什么？”</p>

“朕不想再听到你自称——臣妇。”</p>

只见楚旸抱着胳膊，带着一点冷笑的看着她：“既然朕容许你在朕面前说真话，做自己，那你最好还是自称如意。朕允许你自称如意。”</p>

商如意犹豫了：“这，臣妇岂敢——”</p>

楚旸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p>

皇帝就是皇帝，真龙天子的一怒足令世间尸横遍野，血流漂杵，哪怕此刻他没有勃然大怒，只是微微露出了怒容，商如意都立刻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一冷，整个静谧的院落仿佛都被一张看不见的，充满了杀气的网笼罩起来。</p>

她忙说道：“如——如意，谢陛下恩典。”</p>

楚旸的脸上又一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p>

商如意突然感觉到有些不适，她也算是个专注的人，但好像每一次跟这个人相处，都会不自觉的被他牵引着走，过去，她只是觉得这个人神秘，如今自然也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术。</p>

他，不会允许自己被别的人牵引。</p>

商如意定了定神，又一次小心的开口：“陛下，外面——”</p>

“对了，”</p>

楚旸也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今天，皇后告诉朕，你有话要跟朕说？”</p>

“啊？”</p>

“是关王绍及所献的计策，你似乎另有想法，朕已经来了，说说看吧。”</p>

“……”</p>

商如意顿时傻眼了。</p>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对江皇后说的那些话，她居然会转而去告诉皇帝——这些话，若是一些将领说出来，无可厚非，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国公府少夫人，竟然置喙交战之事，这不是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吗？</p>

商如意急忙道：“这，臣——如意不敢。”</p>

楚旸目光闪烁着看着她：“朕刚刚说什么了？”</p>

商如意迟疑了一下，轻声道：“陛下刚刚说，要如意，做以前的商如意。”</p>

“所以，你跟皇后说了什么，朕要原封不动的听到。”</p>

“……”</p>

“否则，你就是欺君！”</p>

这最后两个字，说得商如意周身的血都凉了。</p>

而这时，她的耳边突然又响起了白天江皇后说过的那些话——</p>

“只不过，陛下向来不太喜欢听人说话，就算听了，也听不进去……所以，关键就是，谁能让陛下听进去他的话。”</p>

难道，她是要借自己的口，向皇帝谏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