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夜渊回过神,抬眸扫了眼冉舒清的手臂,声音淡淡的,“不用,本尊看着你接骨。”
冉舒清知道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索性直言道,“魔尊既然放不下苏姑娘,还是过去看看她吧,虽然臣女不知道你们有过什么样的恩怨,但还是希望魔尊能打开心结,解开误会的好。”
楼夜渊闻言,剑眉一蹙,面色如窗外的黑夜迅速沉下来,利剑般锋利的眸子猛地扬起,一股阴鸷和冷酷,直直射进了冉舒清的眼里,“谁说本尊放不下她!”
“胡乱揣测圣意,小心你的脑袋!”
喝声还未落下,就被砰的一声巨响掩盖,楼夜渊猛地一掌拍碎了身边的桌子,轰然起身,大步跺出了殿外。
殿内的人全都吓得跪倒在地,噤若寒蝉,直到声浪平息,魔威散去,大伙儿也战战兢兢的不敢私自抬起头来。
反倒是躺在榻上的冉舒清最为淡定,面无表情的望着楼夜渊离去的方向,静默了一瞬,便冷静的吩咐道,“魔尊离开了,都起来吧,给我接好骨头要紧。”
魔医们被她清醒的声音唤回思绪,随后纷纷起身,片刻不敢耽误的为她处理好伤口。
不管对方怎么惹魔尊生气,人家毕竟还是堂堂魔界公主,未来的嘉贵妃,自是不能有半点闪失。
所以,在一大群魔医的努力下,冉舒清的骨头不出一个时辰就被处理妥当。
倒腾了一晚上,不止魔医们累出了一身汗,就连冉舒清也觉得乏得紧,早早打发他们回去休息。
看到人群走远了,冉舒清的贴身宫女翠环才近前,替她委屈道,“公主,你又何必替那个根本不领情的贱人说话呢,多少女人盼着魔尊来都没机会呢,您反倒还将他推出去,这下惹恼了魔尊,不是自毁前程吗!”
“是呀,那个白眼狼根本不值得公主待她那样好!”翠雪气呼呼的点头。
冉舒清皱眉,厉声警告,“你们别跟其他人那样满嘴贱人白眼狼的。她现在是苏选侍,好歹也是魔尊的女人,再卑微也不是你们宫女可以辱骂的。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些话,记住了吗!”
“可是——可是,您为了她惹怒魔尊,奴婢实在替您不值啊。”翠环不甘心。
冉舒清却是莞尔一笑,心有成算道,“放心,刚才那番话,我只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魔尊再生气,气的也只会是苏陌凉,不会是我!想来这几日他都不会前往凝雪殿了。”
“再说了,魔尊的心思本就不在我这儿,我又何苦拘着他,还不如放他离开,大家都能轻松自在些。”
“原来如此,还是公主心思缜密。只是奴婢瞧着,魔尊还是十分紧张公主的,亲自送公主回宫,亲自守着魔医给公主治伤,明明满腹心思都在公主身上呢!”翠雪想起魔尊一路护送,就心潮澎湃,兴奋不已。
冉舒清笑了笑,声音透着无与伦比的清醒,“你年纪太小,还不懂,这个世上太多虚幻的东西,看不清也摸不着,却往往最容易迷人心智,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不过是伤人伤己罢了。”
翠环凝着俏脸,疑惑摇头,“公主,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不要紧,只要记住,生而为女人,一定要坚守内心,千万不要成为男人的附庸。因为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那个人也不例外——”冉舒清望向窗外的月色,美丽的瞳孔倒映着清幽的月光,显得澄澈透亮,眸光逼人。
听她说到那个人,翠环和翠雪都是吓得捂住了嘴巴。
很显然,她们的公主觉得魔尊大人跟其他男人一样,都是靠不住的。
“公主,可魔尊大人目前是您唯一的依靠了,只要当了贵妃,得了魔尊的庇佑,您就能脱离栖霞元君的掌控,您身上的蛊毒或许也能解开,以后就再也不用过以前谨小慎微的生活了。”翠雪还满心盼着魔尊能救她家主子于水火。
冉舒清却是冷笑摇头,“从始至终,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没人比她更想挣脱束缚,可是残酷的现实让她清楚,她必须不断强大自身,强大到没人能撼动得了她的地位,才能在这场殊死搏斗中战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