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御书房
嬴政的面前放着三口装满金币的大箱子。李斯站在一旁,说道:“启禀王上,这就是韩宇送给臣的东西,另外还有两名侍妾。”
此事,嬴政在第三天就已经知道了。如今愿意主动上缴,他很满意。
“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韩宇觊觎王位已久,只要使韩非入秦,这韩王之位就一定是他的,臣是将计就计。”李斯回答。
“你认为寡人该不该重用韩非?”嬴政问道。
“用其策,但不用其人。”李斯说出一个办法。
“何意?”
“据臣对韩非的了解,他或许愿意协助王上攻灭赵、魏、楚、齐、燕;但肯定不会做出叛卖家国之事!”李斯走到地图前,接着道:“但王上面临的问题是,韩国所在,正是我大秦腹心,心腹之患若不早除,将来大秦想要统一天下,又如何能解除心腹之患?他毕竟是韩国公子,其谋划利益当然以韩国为主,不会为秦!”
“不为秦者,再好的人才,寡人留他何用?”嬴政冷声道。
“臣......或许言过其实。韩非最终留与不留,用与不用,全凭王上做主。”李斯说道。
“你下去吧,钱财你留下一箱,两个侍妾也赏给你,剩下的全部送到国库去。”
“谢王上恩典。”
李斯走后,嬴政看向刘伯温,问道:“伯温,你可有良策来破解此局?”
“借——刀——杀——人!”刘伯温一字一顿的道。
“哦?”
“韩非之才能被华夏后世赞扬,文章更是流传百世,此人若杀了,当是华夏的损失,同时王上也难免失信于天下。臣的建议分为三个部分。第一:收买赵国重臣,让其劝谏赵王攻打韩国,最大程度的消耗韩国国力;第二:到时候秦国再以王者之师的名义,解决韩国的危难,趁机吞并韩国;第三:改韩国为大秦【颍川郡】任命韩非为郡守,负责治理韩国的故土。如此,既遂了韩非的愿望,也能为王上赢得盛名!”
“好,相国不愧是和诸葛卧龙齐名的人,好计策!”嬴政满意的点点头。
“谢王上夸赞。”刘伯温道。
......
随后的几天,嬴政书案上多出了数篇文章,韩非也终于能用白纸写个痛快。
嬴政博览群书,可没有一部书能给他如此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感受。
读《商君书》,如同登上雄峻高峰一览群山之小,奔腾在胸中的是劈山开路奔向大道的决战决胜之心。
读《吕氏春秋》,从遥远的洪荒之地一路走来,历代兴亡历历如在目前,兴衰典故宗宗如数家珍,不管你赞同也好不赞同也好,都会油然生出声声感喟。
读《老子》,是对一种茫无边际的深邃智慧的摸索,可能洞见一片奇异的珍宝,也可能捞起一根无用的稻草;仿佛一尊汪洋中的奇石,有人将它看做万仞高峰,也有人将它看做舒心的靠枕,有人将它看做神兵利器,也有人将它看做清心药石。
只有手中的《韩非子》,使人无法确切地诉说自己、反观自己。
这种“古人”亲手撰写的文章,远比后世那些“删减版”强千万倍。
《韩非子》最大的不同,是将法家三治:法治、术治、势治熔于一炉而重新构筑出一个宏大的法家体系。
韩国法令庞杂,故晋国之旧法与新法并行。申不害不擅其法,不一其宪令,故奸邪必多。贵胄之利在旧法,则以旧法行事;官吏之利在新法,则以新法行事;其利若在旧法新法之相悖,则巧言诡辩以钻法令之空隙。如此,申不害虽十使昭侯用术,而奸佞丛生也!故托万乘之劲韩,七十年而不至于霸王者,用术于上、法不勤修之患也!
因为拥有【一心千用】的神通,嬴政看书虽然一目十行,但却过目不忘,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
没过几天,韩非的文章在秦国贵族之间散布,看过的人无不惊叹。
李斯的心头很不是滋味,又羡慕,又嫉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写出这样的文章。
数天后,李斯居所,师兄弟两人对桌饮酒。
看着那富丽堂皇的装饰,娇俏的婢女,韩非笑道:“你现在威风多了,抱上了秦国这颗大树。”
“哈哈。”李斯展颜一笑,“也不过是从厕中鼠变成仓中鼠而已。”
“哦,愿闻其详。”韩非说话的同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当年李斯在楚国做小吏,奔走差使,常常嘲笑自己是茅厕中的老鼠。厕中鼠梦寐以求的就是做粮仓中的老鼠。虽然同是鼠辈,相去则不可以道里计了。”李斯说道。
“那真是可喜可贺。”
“你要存韩,我要灭韩,你我之争很早就已经注定了。师兄可还记得我们在分别时的那个赌约吗?再见面时,谁都不要手下留情!”李斯语气渐冷:师兄虽然不说,但恐怕你的心里比我更明白吧?”
“你要......除掉我?”韩非放下酒杯,逐渐收起了那一丝玩世不恭的神情。
“当今秦王,胸怀天下,对万民有着包容之心,何况是师兄这样的人才。你我同殿为臣,岂不快哉?”
“这么说,你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韩非反问。
“灭韩,已成定局,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除非你能弃韩而归秦,但是你做得到吗?”此时的李斯,句句如刀,没有半分避讳。
这些年,李斯逐渐了解到,他效忠的秦王绝不会因为朝臣的一些话,就轻易改变心思。何况还有个视若己出的刘伯温在,无论是见地还是学识,恐怕都已经在韩非之上。
这也打消了李斯想要冒险除掉韩非的念头,毕竟就算除掉他,自己也坐不上相国的位置——何必去冒这个险?
半个月后,咸阳宫内举行国宴,专门为韩非接风洗尘。
嬴政历来厌恶繁文缛节,为一质子而行国宴,可谓前所未有。
咸阳在国大臣悉数出席济济一堂,韩非座案与秦王嬴政遥遥相对,是至尊国宾位置。韩非还是那一身老式韩服,粗麻蓝布大袍,一顶白竹高冠,寒素冷峻不苟言笑。
秦国官风朴实,大臣常衣原本粗简。然则今日不同,素有敬士国风的秦国大臣们都将最为郑重的功勋冠服穿戴上身,以对大贤入秦显示最高敬意,整个大殿煌煌华彩。
如此比照,韩非又是鸡立鹤群,格格不入。虽则如此,嬴政还是毫不在意,精神焕发地主持了国宴,处处对韩非显示了最大的礼敬。
嬴政率先开口道:“先生的文章,寡人已经命人修订成册,书中的每一个字,都是教导君王如何得天下,治天下。此等文章当是华夏文明之瑰宝,该当流传后世。”
“秦王言重了。”韩非神色谦逊,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夸奖而忘乎所以。
“话不多言,开宴吧。”嬴政下令。
随后,编钟响起,身穿舞服的宫娥在悠扬的乐器声中翩翩起舞。
韩非心情很复杂,如果他是平民百姓,会毫不犹豫的投效秦国,半月以来,秦王不仅赏赐了他一座府邸,金银财帛无数,甚至按照韩车的样式,为他重新打造了一幅车马;可惜他是韩人,心中有着家国情怀,让他左右为难。
一方可以让他尽情施展才华。
一方是他的故土。
这种左右为难的心情恐怕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其实从看到韩非的第一眼,嬴政就已经看出,他绝不是个文弱书生——他体内有真气的流动,这些真气似乎链接着某个东西;必然是可以让时间禁止的逆鳞剑。
从原著剧情可知:剑是凶器,名剑更有灵性,需要选择强大的主人,这样才可以弑杀更多的生命,供剑饮血,而剑灵是这把剑的历任主人中,最强大与最契合的一位亡灵。
韩非的逆鳞剑中正寄宿着一位强大的剑灵,出现时带有极重的阴气。
否则,就算有卫庄在,韩非恐怕早就被姬无夜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