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没有答话,转身离开了此处。
“诶,你别走啊,到底答不答应,别走啊!”韩非追了上去。
韩王原本以为,按照秦王的心愿隆重厚葬韩非,秦国必因感念韩非而体恤韩国,兵锋所指必能绕过韩国。唯存此心,那年冬天韩国君臣很是轻松了一阵,纷纷谋划使秦国继续疏忽韩国的妙策。
谁料不到两个月,韩国商人从咸阳送来消息——秦国即将大举东出,首战指向极可能是韩国!
消息传开,韩国王族、世族的元老大臣们又纷纷开骂韩非,认定韩非伤了秦王颜面,秦国才要起兵报复。
韩非入秦,心无韩国!否则如何能一死了之?
韩非不死,秦国尚有顾忌爱惜之情。韩非一死,秦国无所求韩,不灭韩才怪!
在一片纷纷攘攘的骂辞中,韩王也认同了韩非招祸的说法。
在他看来,韩非若要真心存韩,便当忍辱负重地活在秦国。即使折节事秦也要为韩国活着,无论如何不当死。韩非既有死心,分明是弃韩国而去,身为王族公子,担当何在?
秦王政八年春,韩王安的称臣书抵达咸阳。
丞相张开地做了韩王特使亲自前来,龙椅上的嬴政脸色阴沉,丝毫没有受贺喜庆之情。张开地毕恭毕敬地捧上的韩国称臣书,秦王嬴政却始终没有打开看一眼,只是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作践不世大才,韩国何颜立于天下?新仇旧恨,可以算算了!”
嬴政凌厉的目光令张开地脊梁骨一阵阵发冷。回到新郑,如实禀报了秦王这句狠话。
韩王立时一个激灵,脸色白得像风干的雪。此时此刻,什么枕边香风、后宫缠绵,统统没用。
随着嬴政一声令下,王翦、王贲率两父子领五万【百战穿甲兵】隆隆开出函谷关。
或许因为韩非的死,或许因为他想早日统一。如今的嬴政,根本不想给韩国任何喘息的机会,只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吞并韩国!
大战将起。
韩王宫中,韩王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
一名军士急吼吼的跑了进来,“——报!秦军兵锋锐利,已经破我三城,请王上派兵救援!派兵救援!”
韩王大惊,立即看向姬无夜——这位平日里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权臣。
“姬无夜,寡人派你前去抵挡秦军!”
“王上,臣刚收到战报,擅长霸道机关的公输家族,已经研究出攻城器械,我军根本无力抵挡!”
“你......你这个废物!”韩王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转而看向血衣侯,“白亦非,你呢?”
“王上保重,臣会尽力抵挡秦军!”现在的白亦非,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跟王翦来一场生死对决。
“好好好,爱卿果然是忠君爱国。”韩王现在只想着,多拖些时间,好想其他的办法。
喊杀声和兵器战马混合成一股轰天价地的无限巨响,一拨又一波的人潮和兵器在相互倾轧着的声音清晰地注入耳鼓。
一名百夫长手持一对铁戟,在人群中冲杀。此人正是嬴政召唤而来的典韦,号称恶来。
比起其他的卡牌人物,典韦属于普通人的佼佼者。当年,曹操偷了张绣的婶子邹氏,惹怒了张绣,张绣用了贾诩的计策,先让人将典韦灌醉,再命偏将胡车儿偷了典韦的短戟,然后一拥而上杀死了典韦,曹操则乘乱逃走。
典韦大喝一声,铁戟向前一扫,三名韩兵嚎叫着飞了出去。
就在此时,一支部队从侧面杀出,正是白亦非所率领的白甲军。为首的一列士兵率先将手中的长矛掷了出去。
顿时,战场上的温度似乎都降低的许多。长矛落地之后,形成一个个古怪的阵法,大量的寒气倾泻而出。不少秦军竟然被冻成冰雕。
“终于来了!”
后军中的王翦看着这一切,“王贲,我们上,今天一定砍了这个白毛鬼!”
“后军听令,冲锋!”
王贲一声令下,一支千人骑兵迎上白亦非的精锐。
两支大军越来越近,“铿”地一声,迎面刺下的长枪藉着马的冲势,犹被王翦一刀弹开,斜斜荡向空中,战马贴身而过,王翦身形落下,半空里拧身回扫,手中的马刀夹着一阵狂风,自一名军士腰间斩过。
“噗”血溅长空,半截身子落地,残肢被战马驮带着仍然奔出老远,这份骇人的武力令得四下官兵一阵惊恐大叫。
数万兵马的大战,这样的厮杀随处可见,纵目所望,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喊杀连天,远远近近都是挥舞着刀枪亡命厮杀的人,就象礁石群中的海浪,互相拍击着,鼓荡着。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两父子凭借自身内功,犹如无人之境,一刀扫过。六名士兵被懒腰砍成十二段。血肉、内脏齐飞。
“轰轰轰!”巨响声传来,一睹冰墙拔地而起,挡住两人的去路。
王翦奋力拍出一掌,白色的真气瞬间将冰墙震碎,左手勒紧缰绳,直奔中军。
数百只冰箭贯穿而来。
他挥舞兵刃,把这些箭都全部挡开,可是他刚刚挡开箭,又有新的长枪骑兵上来,拿长枪朝他乱刺,根本不给他有任何反应之机。
砰砰砰砰..........这些长矛刚刚刺来,被王翦轻微拨弄,全部带着猛烈呼啸反弹回去,直接把对手的脑袋砸碎。
本来渐渐组成合围的阵势出现漏洞,王翦纵马冲出包围。
战场上人马纵横,旗幡招展,又是在夜色当中,许多地方燃起了大火。
喊杀之间,红衣如血的白亦非飘然而至。
他拿着两把剑,一红、一白——双剑的剑格是代表【血衣侯】的蝙蝠形状。左手剑是红色剑刃、白色剑格;右手剑是白色剑刃、红色剑格。正好对应【血衣侯】的“血”、【白亦非】的“白”。
“你终于来了,本将今日一定要拿下你的人头!”王翦翻身下马。
“老匹夫,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需要过多的废话。
两股不同的罡气形成对立之势从两人体内爆发出来,将厮杀声阻隔在外。
王翦将功力催至顶峰,白色的罡气熊熊燃烧;这是【易筋经:第六周天】——每道经穴皆可独立储气发劲,透体三丈,御气伤人于无形,踏鹰翱翔于万里长空。
白亦非内力相当阴冷,若是没有内力的普通人,只是外界的环境就难以忍受。随着时间的推移,周遭百米之内变成一个冰雪的世界。
王翦手中战刀划起一道寒光,斩向对方咽喉。白亦非闪电般地刺出左手剑,王翦侧身躲过,刀、剑交击在一起。
“——咔嚓!”白剑应声断裂,刀尖在白亦非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电光火石之间,他跟着踢出【霸腿:第六式】重击白亦非的胸口。
第六式:雷动山河震九州:腿劲直窜入体,造成连环爆破,任你金刚不坏之躯亦必死无疑——这套腿法正是与易筋经相配套的招式。
白亦非吐出一口鲜血,身体跪倒在地,双目死死的盯着王翦。
“这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你的功力不可能进步这么多!”
“只是你的家传邪功太差劲而已,就像当年那个女人一样......”王翦话还没有说完,王贲出现在白亦非背后,战刀闪电般从白亦非的脖颈掠过。
一伸手,竟将白亦非的人头从脖颈上提了起来。
“父亲,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拿着他的人头去领赏。”王贲抖了抖战刀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