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旦易主了。
人们从来都没有想到,约旦可以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可以如此魔幻。谁也想不到,周离会将大执政官的身份如此轻易地拱手让人。
当然,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约旦新王”的诞生能传遍大江南北,肯定少不了那些贵族的推波助澜。他们现在巴不得把这事写在族谱上,一天二十四小时无间断展示给约旦所有人“周离不是大执政官”这件事。
当然,回到家中的那些人在冷静下来后也察觉出了周离肯定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权利,更不用说把权力交给他深恶痛绝的自己手中,这背后你说没有点阴谋诡计就连楼下的狗都不信。
但是,管他呢。
反正现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勋章也给了伊斯塔,周离在那天下午光速办好手续交接了执政官的职位,速度之快除收税的税务官之外无人能敌。现在,周离的权利已经彻底交接了,贵族们终于从这位魔鬼的手中解脱了。
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但现在,处于风暴中心的伊斯塔坐在宽广的办公室里,看着面前摞起的文件,陷入了沉思。
我在哪,我是谁,我要干什么?
是的,对于大执政官这个职位,伊斯塔完全是两眼一摸黑,除了抓瞎还是抓瞎。作为一个从武官职位退休的老将军,伊斯塔除了在战场上塔塔开之外就只会和后勤掀桌子,唯一跟文职能扯上关系的就是他殴打过三个随行记录官。
拜托,殴打过唉,这可是了不得的关系。
现在的伊斯塔处于一种“众人皆醒我独醉”的状态,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对这一次权利的交接有着明确的态度。
贵族们因从周离手下解放而欢愉,现在正在商量什么时候去挖绝户坟的买卖。而英南百姓对此当然是誓死不从,反对声此起彼伏,宛如浪潮般汹涌澎湃。而约旦军方和各方势力,则默契的对此事保持了沉默,别人一问对此事的看法,无论克里斯汀或是罗亚,直接就是一个优质答案的回答。
我不知道。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的“大执政官殿下”伊斯塔对于这次权力交接是怎么看待的呢?
好一个屎盆子。
自认为粗鄙之人的伊斯塔直截了当的表示,周离这是把一个纯粹的、毫无半点好处的屎盆子扣在了自己的头上,而那些贵族更是重量级,竟然以为这是一件好事。
老虎给羊盖房子,你们还真以为他是揣着好心是吧。
当然,此时的事实已经发生了,胸前的执政官勋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但佩戴着它的人却满心冰冷。此时的伊斯塔无比迷茫,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些什么
把周离之前的所有政策推翻,直接开始贵族大时代?
提出这个建议的幕僚已经被伊斯塔挂在了约旦塔的第三层,那里的风景好一些。伊斯塔自认为不是蠢货,这种无异于自杀的做法他肯定是想都不敢想。
笑话,我现在要是敢推翻周离的政策,明天我就得被“自愿”背后中十三刀。
现在,周离制定的种种政策已经成为了瘟疫中的约旦最基础的支柱。无论是安置灾民、处理瘟疫、指挥统筹、层层递进等一系列政策,都已经取得了明显的成效,而且已经成为了一个自给自足的“政策机器”,可以自行运转。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倒行逆施,直接把周离给推翻了,这种行为无异于是直接在约旦的屁股上添了一把火药,加速约旦的死亡。伊斯塔估摸着,如果自己真这么做了,约旦和自己也就两天好活。
那么不去改动周离留下的主要政策,而去给贵族开后门呢?
呵呵。
面对这个选项,伊斯塔只能报以冷笑。他并非不识大体的人,不会因为贵族们在交接仪式上的愚蠢行为而彻底和他们切割,直接跟贵族对立。无论如何,他自己体内流的是贵族血脉,姓氏也是贵族姓氏。
但是,这个办法还是行不通。
理由很简单,就在和自己的幕僚彻底检查了一遍周离留下的各种法律和政策后,幕僚们无奈的表示周离留下的是已经成为了“整体”的国家机器。每一个零件(法律或政策)都有数条延伸,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想要给那些贵族们开后门,对政策有改动的话,至少要把百分之八十的内容全部更改。
死了得了。
最后的最后,伊斯塔和所有的幕僚统一得出了一个结论——所有的政策,一个都不能更改。
那我这个执政官的职位有什么用?摆着玩?
实际上,伊斯塔曾担忧过周离要操控自己,让自己成为他的傀儡,用于镇压贵族的同时不让血溅到他的身上。但是,他发现自己多虑了。
人家压根不屑操控自己,周离只是留下了一堆自动运转的政策与法律,伊斯塔就必须乖乖地按照周离早就布置好的道路走下去。更可怕的是,伊斯塔完全不能提出“辞职”的概念,一旦伊斯塔想要辞职,周离同不同意他不知道,但那些早已红了眼的贵族定不会同意。
“阿克曼,怎么办?”
扔下手中的“关于处理瘟疫地区粪便的十二条例”,伊斯塔揉着眉心,疲惫地问向自己最信任的幕僚“完全,完全,完全没有任何我能去更改的地方。这些官员把这个文件交给我,就没有被拒绝的打算。”
连着用了三个完全,表达了自己的无奈后,伊斯塔看向一旁的幕僚,沉重地说道“这十二个条例,完全把疫情区域的所有粪便精细划分,什么部门负责什么写的清清楚楚,根本没有任何更改的疑余地。”
“更让我感到惊恐的是,这份文件并不是周离制定的。”
长叹一声,面对紧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幕僚,伊斯塔感慨地说道“这份文件,是由周离整治后的卫生部提出的。他们只是依照周离留下的规则与法律,就能将一份几乎完美的解决方案提了出来。阿克曼,这就是周离为什么让我感到害怕。”
“他在算,算的不只是是你、我、或者是那些令人发笑的贵族。”
“他算的,是这个国家。”
“开香槟咯!”
泳池旁,周离手持满瓶香槟,在一声声惊呼下用黑雾打开木塞,金色的液体四溅而出,在半空中留下点点金光。
谷傕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