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酒吧建在非常偏僻的地方,左右两边是已经废弃不用的大楼,周围没有其他营业中的店铺。往来的行人非常少,诸伏景光在周围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有什么路人报警。<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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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熊熊烈火吞噬了那辆轿车,放在口袋里的手握紧成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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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知道鸡尾酒会死,就像之前死去的c卧底坪内那样,组织不会放过其他势力派进来的卧底。但心里有准备,和亲眼看到一个卧底被杀,这是截然不同的感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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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注视着那团烈火……如果他未来哪天不幸暴露,是否也会这样被炸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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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爆炸产生的火光远不如平时那么醒目,西尾正治用的是小型炸弹,威力只能炸毁那一辆车,旁边的路灯都没受到波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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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看到一个调酒师打扮的金发男人走出酒吧,他认出了那是爱尔兰威士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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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兰打着一把黑伞,站在燃烧的车边看了几秒,火光照亮了他的侧脸,诸伏景光看到他嘴边勾起一个冷笑,脸上没有分毫对生命逝去的同情。<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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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手机发送了什么,然后转过头,直勾勾地朝诸伏景光待的方向看过来——诸伏景光没有避开,在这狭小的巷子里他也避不开,两人顿时四目相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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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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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走出巷子,爱尔兰收起手机,收敛起脸上那种恶意的笑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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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特拉向我说明过情况,你租来的那辆车,我会让西尾去还掉。”爱尔兰示意了一下手机,“现在跟我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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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小上司的代号,诸伏景光皱起眉头:“去哪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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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跟你说过吗?你完成这个任务后会有考核,只要你通过,就能拿到代号。”爱尔兰的语气比较客气,“先是麻醉审讯,需要对你用一些不会伤害到人体的药物来问某些问题,如果你有不对劲的地方,你会当场被处死……当然,大部分人都可以通过,接着就是实力测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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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在培训时有过药物训练,这是卧底必备的课程,也从公安情报里知道组织进行代号考核时,会对测试者注射稀释后的硫喷妥钠,他对这个早有心理准备。<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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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皮亚图斯会去监督你。”爱尔兰补充。<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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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雨中的诸伏景光想起了斯皮亚图斯是谁,他曾经在宠物店里见过那个和安格斯特拉有着诡异相似度的男人。他和安格斯特拉感情似乎不错,之前还送他去上小提琴课。<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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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力测试是要做什么?”他试探性地问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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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兰挺耐心地给他解释:“你应该见过安格斯特拉在训练场进行狙击练习吧?就是那样,测试里是不需要杀人的——你得到代号后有的是机会那么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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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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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握紧了,他沉默而缓慢地,点了点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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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接受卧底任务时就有的觉悟,曾经都不忍心看到杀害父母的凶手丧身火海、冲上去救人的他……为了保护更多人的利益,得把枪口对准或无辜或同样有罪的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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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灵魂将不再是无罪的白色,会染上比曾经的他所唾弃的罪犯更污浊的黑色。<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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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跟着爱尔兰上了车,爱尔兰收起伞提醒他:“训练场有换洗衣服,你可以先换上,考核流程很长,估计得到晚上才能结束,穿着湿衣服容易着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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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身体没那么差。”诸伏景光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谢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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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缓缓开动,诸伏景光感到胸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现在他身上只有一部组织内部联络用的手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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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一看,是安格斯特拉给他发来的消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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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考核不要太紧张,就算一时失败了也不要紧,你能留在我这里,我可以一直保护你。——gosur】<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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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回来。——gosur】<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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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回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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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目光柔和下来,这是安格斯特拉第三次这么对他说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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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组织是黑夜,那安格斯特拉就是天边一抹微弱但又确实存在的亮光……就像他的真名那样,照亮他的世界,让他不至于彻底地陷入令人窒息的黑暗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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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短短一周对诸伏景光格外漫长,为追踪鸡尾酒起早贪黑日夜颠倒的身体折磨,以及知晓了安格斯特拉过去的精神折磨……好在马上就要结束了,鸡尾酒已死,他马上可以回到小上司身边去照顾他。<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