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降谷零迷迷糊糊地醒来。
他感到自己唯一能动的那只手搭在一片柔软上,他下意识捏了几下,触感柔软细腻,手感很好,压力好像都变小了,于是他忍不住再捏了几下……
“……安室?”
降谷零被这声呼唤惊醒了。
他朝床沿看去,只见安格斯特拉趴在那里看着他,两人三目相对,自己的手正捏在小恶魔那张圆润的脸上。
降谷零一惊,触电般地松开手。
为什么他的手会在安格斯特拉的脸上?昨晚他们做什么了吗??
“早上好,安格斯特拉……”为避免太唐突,降谷零很快接上一句:“你昨晚睡得怎么样?这样趴着睡,颈椎会不会感到不舒服?”
安格斯特拉没有计较刚才的犯上行为:“还好。”
他拿出手机,手指在上面点了几下,似乎在给什么人发消息,然后他把手机随手放在床边,起身去拉窗帘开窗。
窗外阳光正好,在窗户打开后,降谷零觉得室内空气清新了不少。
安格斯特拉去卫生间洗漱,病房给陪护人员也准备了一次性洗漱用品。他自己擦完后,拿毛巾出来帮降谷零擦脸,还让他张嘴,打算帮他清洁牙齿。
这让降谷零很尴尬,本能地想开口拒绝,但和那只眼睛对视时,他下意识就服从了他。
被搞完个人卫生,降谷零躺在床上,别扭到只想闭眼;安格斯特拉放在床上的手机一震,他拿起来查看消息。
“苏格兰说他二十分钟后就到。”
听到这话,降谷零回过神,紧接着松了口气,让发小来照顾总比让安格斯特拉强。
“你今天还是要去工作吗?”他问道。
在搬去安全屋后,降谷零不止一次问过安格斯特拉周一到周五到底去了哪里,每次小恶魔不是闭口不答,就是直言“你没必要知道”。
现在他为救他受伤,在他心里忠诚度有了进一步保障,他说不定会愿意透露一点。
“嗯。”安格斯特拉收起手机,替他调整了一下病床的高度,“组织不止有暗杀,还有一些和普通上班族差不多的工作。”
降谷零听到这话沉默了。
这种回答仍然等于什么都没说,小恶魔有时候真的嘴严。
他叹了口气,看着安格斯特拉离开病房找护士让她们送早餐,心里只盼着诸伏景光可以早点来。
……
诸伏景光7点到了医院,一来就直奔十四楼病房。
在快到1402病房时,他看到隔壁的1401病房打开,一个他从没在组织见过的陌生男人从里面出来。
他是寸头发型,身材高大,白色的紧身t恤勾勒出胸肌,两条胳膊看上去相当结实,眉毛上有一道伤痕,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军用长靴。
两人撞了个正着,但男人只是看了诸伏景光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诸伏景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瞥了一眼紧闭的1401病房门。
刚才离开的那个男人不简单,诸伏景光怀疑他是代号成员的可能性极高,他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不同于组织大部分人的气势,和弗里德曼有点相似。
他来到1402病房,敲了敲门,听到声音后开门进去。
安格斯特拉左手拿着一个不大的菠萝包,右手是一盒牛奶;降谷零睡在微微支起的病床上看电视,床头柜上是一个空掉的碗。
“感觉怎么样?”诸伏景光放下东西,走过去问道。
“比昨天好。”见到他,降谷零才放松下来。
安格斯特拉转过来:“苏格兰,你有吃早饭吗?这里的面包挺好吃的。”
“我是吃过才来的。”诸伏景光看着他手里的面包,有点担心他只吃这个能不能吃饱,“你只吃这个够吗?要不要我给你切个水果?”
“不用,我吃完这个就要走了。”
在他们说话时,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记者站在某个银行门口。
“昨天下午4时44分,位于横滨市本町3丁目27号的一家三菱银行发生持枪抢劫案,三名蒙面歹徒抢走押款车上的10亿日元,一位押钞员在反抗中不幸中弹……”
画面上跳出银行附近街道的监控录像,三个歹徒戴着,因为衣着掩饰,无法分辨是男是女。
诸伏景光想起昨晚邻居太太和他说的抢劫案,应该就是这个了。
10亿日元不是小数目,再加上歹徒持枪打死一个押钞员,凶恶程度超过普通犯人,希望警方能快点破案。
降谷零听到数目时心情也不太妙。
可是这种案子不归公安管,更不归卧底管,他只能听而不会去随意干涉。
诸伏景光留意到安格斯特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怎么了?”
这段时间里,他们见过几起银行抢劫案了,那几次安格斯特拉没什么兴趣,这次却盯着看,难道这个抢劫案和组织有什么关系……?
“歹徒中有一个女人。”
安格斯特拉收回视线,将空掉的面包店扔到床头柜旁的垃圾桶。
“我先走了,如果安室有什么问题,立刻打电话联系我。”
诸伏景光想到隔壁病房那个离开的男人,叫住了要离开的小上司:“安格斯特拉,你知道隔壁病房住着谁吗?刚才来的时候,我见到一个高大的黑发男人从里面出来。”
“隔壁住院的吉普生,你见到的那个黑发男人是曼哈顿,他们两个是新加入的狙击手。”
“吉普生,曼哈顿……”诸伏景光喃喃着这两个酒名,“他们是日本人吗?”
“不,他们是美国人。曼哈顿这几天也会来医院,如果你白天在这里无聊,可以过去和他聊聊天,他懂日语……吉普生只会英语,而且最近在复健,就别打扰他了。”
安格斯特拉给出情报后,离开了病房。
诸伏景光走到窗边朝下看去,安格斯特拉从正门离开,一辆雪铁龙在路口处停下,他走过去直接开门上车。
雪铁龙……是爱尔兰威士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