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去年哈莱姆·马丹死后,组织抓住他的情妇问出的情报。
“这是不是很讽刺?感恩的上司其实想要杀死他,他想要卖掉的安格斯特拉,在他死后的半年,一夜之间清理掉了那个盘踞多年的黑帮!”
他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
这是一个晴天,车外阳光正好。
即将从大学毕业的境白夜坐在后排,悄悄打量身边金发混血、代号为潘诺的男人。他和琴酒在一个小时前,从机场接到了他。
阳光下,那头金发就像黄金一样散发出迷人的光辉,这漂亮的颜色晃得境白夜心旷神怡,即使知道长久盯着人看不礼貌,仍然忍不住往他身上看。
潘诺终于被他看烦了,他侧过脸问道“是我的脸上黏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境白夜连连摇头,“我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好看。”
对潘诺,性格方面暂时没完全看清,至少脸他是越看越满意。为了报答急性子的朗姆肯好好为他挑人的恩情,他以后一定会好好执行他给的任务。
潘诺看着他,表情完全没有贝尔摩德、雪莉被夸奖相貌时会有的那种喜悦。
他沉默了几秒,接着生硬地转移话题。
“……我的任务是什么?”
“晚上去这个小鬼家处理掉那个女人,把她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做得小心点,fbi最近盯上了他家。”开车的琴酒通过后视镜扫了潘诺一眼。
任务期间死亡的卧底,他们背后的机构很难来给他们收尸,被境白夜误杀的养母男朋友就是如此。
他明面上的身份只是普通公司职员,所以fbi无法直接介入这个案子,以免打草惊蛇。他们交给当地警方处理,同时待在暗处悄悄监视着。
“等案件结束,用组织给你安排的亲戚身份去接手法他法律上的监护权,带他前往巴黎。”
“以后你们两个就是一起行动的搭档。”
潘诺微微点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境白夜感到,他好像很快地扫了他一眼。
保时捷在某个街口停下,境白夜提前下车,黑色的老爷车没有停留太久直接开走,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境白夜对着保时捷开走的方向,心里有些失落。
虽然他们在机场里交换过代号,可也只是交换了代号——潘诺连名字都没说。
……要是能知道他的本名就好了。
即使身在组织,在任务里根本不能用原来的名字去称呼对方,他也想知道一下。
……
夜晚,因为养母心情不佳没做晚饭、只能饿着肚子上床的境白夜,听到窗户被轻轻敲了敲。
他睁开眼从床上坐起,一扭头就看到潘诺站在窗户外面。
白天蓝天清朗,夜晚月色温柔,白天身穿常服的潘诺此时一身黑衣,表情无比严肃。那头耀眼的金发被镀上一层银辉,这是不同于阳光下的美丽。
境白夜蹦下床,跑过去给他开窗。
他卧室在二楼,潘诺轻巧地从屋檐上翻进来,落地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一进来,就反手关上窗户,闪到从屋外朝里看绝对看不到的位置,一脸警惕地打量着屋内。
境白夜回床边去穿拖鞋,顺便把刚才不小心震落下去的动物抱枕重新放回枕边。他一回头,见潘诺这幅样子,以为他是在观察环境。
“这里没有摄像头或窃听器,你可以立刻动手。”他提醒道。
“…………”
潘诺的动作停住了。
他站在没有光的角落里,缓缓扭过头,隔着一片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看向站在另一边黑暗里的境白夜。
“她就在楼下的卧室。”
境白夜朝他走去,站在他面前,继续补充“她只接受过一点枪支训练,没有任何格斗技巧,杀死她并不困难。”
“……你在说你的母亲?”
潘诺很轻地问,那双碧蓝的眼睛注视着境白夜。
境白夜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在对视中他伸出手,抓住潘诺外套的衣摆晃了晃——每次他这么做,贝尔摩德就会拿他没辙。潘诺和贝尔摩德一样是金发,说不定也有用。
“我没有爸爸妈妈,她只是我的养母。”他语气轻快,“潘诺,以后我就是你的搭档了,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
潘诺低下头,注视着那只抓住他衣摆的手。
刚才境白夜听不懂他的语气,现在境白夜看不懂他的眼神。
许久以后,潘诺收回目光,他抬起手很轻地揉了揉境白夜的黑发,语气非常温和。
“……下次吧。”他说。
“下次,我就把我的名字告诉你。”
……
境白夜从梦中惊醒了。
【宿主……?】系统的声音从脑海中响起。
【没事,我只是……梦到了一点过去的事情。】
境白夜打开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很晚了,但打开地图查看周围的人员分布,他发现波本还没有回来。
月光从不远处的窗户落下,他对着那片满地银辉,忽然从床上起身。
他走到书架前,取下那个老旧的小王子相框,小心拆开背后,将那张反过来放的照片拿出。
这是他刚去法国不久,去景点打卡旅游时拍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和潘诺一起站在埃菲尔铁塔前,他的手里抓着潘诺的上衣下摆。他笑得很开心,潘诺脸上也是一抹很浅淡的笑容。
相框和照片是库拉索从法国寄来的,她说这是清理潘诺的杜宾侦探事务所时找到的东西……原本也该一起清理掉,但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留下来。
——“下次,我就把我的名字告诉你。”
境白夜摸了摸照片,将它小心原样塞回去,重新放回书架上。
“……骗子。”他小声嘀咕着。
直到他死,他都不知道他的本名是什么。
------题外话------
写得头秃……
紫笔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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