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在大宋东京城举城欢庆时,两河战事也已经进入了白刃见血的最后阶段。
河东战场,粘罕再一次尝到了被坚城所阻拦的苦楚。
金军西路军仿佛有个挥之不去的魔咒,那就是他们屡屡在坚城之下碰的头破血流。
宋金两国交战至今,已经是第三次兴师动众数十万人的大战了。
可是每次西路军都进境十分不顺,首先是太原之战,他们在坚城之下打了两百多天,接近十个月,也没有打下太原,最后靠着太原城内弹尽粮绝,金军才登上了城头。
接着是寿阳之战,西路军干脆大败,折损上万人。平定军之战,又不克。靠着金国东路军从东方夹击,西路军总算是得以进入中原。
相比与河北战场,宋金两军驰骋千里,大军团规模的野战。
西路军就总是跟宋军死磕在一座城下。
这一次,金军又被挡在了威胜军已北。从七月刚刚入秋,打到如今十月已经天地飘雪,金军竟然还在胡甲山下,没有寸进。
监军完颜宗磐每天笑得脸上都快成一朵花儿了。他每天往后方发一封弹劾信,导致连前线的东路军将领,都知道了西路军统帅,大金最声望卓著的国相,在河东一座小山下盘了三个多月。用完颜宗磐的原话说,母鸡窝在洞里这么久,这会儿也该孵出个崽了。
但五万金国最精锐的军队愣是没有打出一点点战果来,战线没有向前推进一米。
粘罕彻底成为金朝上层的笑柄,被称之为秃雉国相。(就是光秃秃孵不出鸡蛋的母鸡宰相。)
其实这种情况,跟韩世忠和粘罕的能力并没有太大关系。
河北、河东战场之所以连续三次大战,每次战局都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完全是因为两地地形差异极大。
河北战场数千里一片平原,正适合大军团纵横捭阖,是名将们最好的舞台。
而河东则是表里山河,控带中国。
他的地形就注定了,金军铁骑无法展开大规模集群冲锋,必须用步兵去争夺一个又一个的关键节点。
金军最高光的太原之战,完颜娄室之所以能击溃一路又一路的宋军,除了宋军禁军拉胯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太原或者说晋阳处于晋中盆地当中,是河东少数适合金军铁骑尽情发挥的地方。
宋军最高统帅皇帝钦宗,不通军事,数千里微操指挥着一路一路的宋军进入太原盆地给金军送人头,才导致金军有那么多惊悚级别的战功。
可是当赵桓取代了宋钦宗,把战事指挥权下放给前线专业的将领,宋军跟金军的差距立即就没有以往那么悬殊了。
至于金军被死死的拖在了胡甲山,则是因为宋军主帅,静塞军都指挥使韩世忠恰巧是个当世名将而已。
宋金两军都清楚,战事不会这般僵持下去。
当金军在胡甲山下精疲力竭,宋金一直在南方厉兵秣马的主力,一定会发起奇袭。
九月底,粘罕就开始有节奏的向后布置防线,梯次防御,避免主力全部郁郁云集在前线一座小山下,被宋军一次奇袭彻底打崩溃。
这也就意味着,河东战场的攻守形势也逐渐异位。战争的天平正在逐渐向宋军倾斜,静塞军即将接手战略主动权。
与此同时,大宋最精锐的神武右军也已经从真定府方向的捉马口铺,进入了燕云地区,也就是汉唐时的幽州一带。
四万大军的行动,是不可能完全藏住的。
神武右军浩浩荡荡的规模,立即被燕云两地敌我军民所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