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金军数次援兵与守营将士之间发生激烈交战,导致金军灰头土脸,士气沮丧不已。
这一战之后,大雨依旧连绵, 十余日不停。宋军是日夜不息的给金军送去刀剑的问候。
清晨金军疲惫的还睁不开眼,宋军就过来催促金军起床。
夜晚金军艰难的在潮湿发霉的营帐中睡下, 吴玠就派人过来检查金军是否睡得安稳。好不容易睡着的金军将士们瞬间被宋军喊打喊杀声惊醒,无不气得跳脚骂娘。这一醒,至少几个时辰睡不过去了。那潮湿的被褥,就不是人能睡得地方。
这一切,金军都勉强能够忍受。最让金军无法忍受的是,吃饭的时间,宋军也过来问候!
金军在阴冷潮湿的营地里苦苦支撑,每天唯一能企盼的事就是在午饭时间,吃一口热腾腾的羹汤。
可就这么点卑微的愿望,宋军也惨无人道的将其磨灭。
宋军一旦杀过来,金军列阵抵御完宋军的袭扰,再回去热羹就彻底成了残羹冷炙。
已经有数以万计的金兵将士近半个月没有吃过一口热饭了。每天吃着冰冷发霉的粮食,喝着冰冷的生水,泡在连绵阴雨中。
金军实在想不明白,自己都惨成这模样了,宋军怎么还生龙活虎的?
金军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惨了,最惨也就这模样了吧?简直霉星高照。
但殊不知更惨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吴玠、吴麟站在城门楼下,一起看向远方屹立在风雨中的金军营地。
吴玠赞道:“金军的确不愧为开国之师,哪怕被风雨蹂躏,被我军日夜袭扰,依旧战力卓越,能够与我军将士在风雨中激烈厮杀,不见败相。”
吴麟赞同说道:“久闻女真坚韧,今日终于得见,堪称当世强军。但这屹立的营寨,就像一座四处漏风的大厦,又能在风雨飘摇中坚持多久?”
“金军能抗的住艰苦,能挡得住兵戈,但我不信金军能抗住饥寒天性。这大雨下了近半个月,金军营地里的粮草还能剩多少?如果粮草不济,女真将士即便再坚韧,也只能一败涂地。”
吴玠笑着点头,说道:“的确如此,金军退兵之时,就是我等出击之际!”
吴麟惊讶,问道:“不等宗相公他们了?”
“等不了了。也不会有援军了。”
吴麟大吃一惊,问道:“怎么回事?归义城的十一万大军呢?”
吴玠看着城外大雨,淡淡的说道:“除了一万人谨守城池,剩下的十万大军都被调到了河北,用命去填补河防了。官家下了死令,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要堵住黄河决堤。河北、河东、京畿、京东、京西、陕西三十万大军,与上百万民夫被调到了河北,修补黄河决口。”
吴麟惊问道:“黄河又泛滥了?”
吴玠淡淡的点头,说道:“黄河年年泛滥,这场大雨一下半个多月,决口不是情理之中?”
吴麟面上一喜,随即感觉到不妥,连忙收拢了表情,压低兴奋的语气,关切的看向吴玠,问道:“那燕云大捷,战功岂不是全归我易州城将士?”
“打出大捷再说吧。”
而就在吴玠与吴麟讨论着金军情况时,金军将士愤怒的发现,自己连残羹冷炙都没有了!
暴怒的士兵们一脚踢翻了打来的伙食,这是让人吃的东西吗?
没有生火的炭柴,饭是用生水泡的,完全没有加热。可即便这种凉水煮生米,金军都无法保证供应,大量士兵打来的是发霉的生米,黑乎乎的霉米与凉水混在一起,味道还不如吃土。
金军将士们彻底出离了愤怒,上层就要自己吃着这种东西,去与龙精虎猛的宋军日夜鏖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