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屠漠点头,再次朝封岩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他心中不安,如此兵荒马乱的动荡时局,他放走了他,也不知道封岩他能不能够逃出野都。
自己这么做对封岩到底对不对?封岩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牧民,根本就无法自保,或许他没有死在天牢,却死在了这兵荒马乱的乱箭之下。
唉……封岩,我只能祈求老天保佑吧!
封岩瘦弱的身躯在双方兵马之中躲闪,四周哀嚎声一片,周围的百姓死的死,伤的伤,好不凄惨。
他内心感到害怕,但脚步却未曾停留,耳畔的冷箭嗖嗖而过,马蹄声阵阵,他躲闪不及之际,被敌军一刀砍到了背部,背部顿时留下一条血痕,就在他以为我命休已之际,迎面幽樱策马而来。
黑马四蹄扬起,从他头顶飞身越过,幽樱手中弯刀飞出,朝对面的白狼王砍去,而那黑马的蹄猛地将袭击封岩的士兵踢开,那士兵脑袋被马蹄提中,顿时血流成河,倒地哀嚎。
封岩吓得瘫软在地,看着头顶明媚的阳光,听着四周哀嚎声阵阵,他突然咧开发黄的牙齿,双手打开,认真感受着阳光的美好。
他心想就算我死在此刻,也无憾了,毕竟我已重见天日,死而无憾了!
身后传来白狼王的叫声:“幽樱公主,我劝你束手就擒吧!”
幽樱怒道:“放你娘的狗屁——”
封岩转头看向刚才救过自己的红衣少女,只见马背上的人英姿飒爽,眉目皆寒。
只见她手中弯刀飞出,寒光如月,朝着白狼王牙刃项上人头而去。
白狼王笑道:“小小年纪,还挺倔!”
他用手中狼牙棒击飞了幽樱的弯刀:“幽樱公主,你哥哥狼王已经被我们杀死了!”
幽樱一震,原本就心生绝望的她一下子就没了士气,她不敢置信地道:“你说什么?我哥哥死了?我哥哥死了?怎么可能……”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孟川流和孟寒兄妹二人,一左一右策马而来,护住了失神的幽樱。
孟川流已然挂彩,但依旧显得十分精神,他绝不相信他们的狼王已死,用剑指着白狼王牙刃道:“白狼王,你胡说八道!别以为你随便造谣就能紊乱军心!”
牙刃目光冷厉,仰头哈哈一笑道:“啊哈哈哈!你们不相信吗?我告诉你们,是北野杀死幽臧的,这下你们该相信了吧!”
幽樱怅然道:“不可能,北野绝不会杀我哥的!他绝不会!”
牙刃咬牙一笑,看着幽樱道:
“是啊,北野这孩子就是心慈手软,可是你们别忘了他也是个孝顺的孩子。身为我的义子,他对我忠心耿耿,当年他不也跟我一起离开了野都吗?”
“如今我骗他说自己命不久矣,我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做狼王。他便信了,然后就带着人去杀了狼王。你说他到底会不会去杀幽臧呢?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幽樱只觉天旋地转,她原本还在强撑,认为只要她撑下去,等哥哥回来局势便可逆转了,可如今她的主心骨已经没了,整个人顿时便泄气了。
加上白狼王的人马早有准备,势如破竹,他们很快便战败了。
幽樱等人被擒,被关入了铁牢之中。
牙刃要让这些阶下囚示众,让他们看着满地疮痍,让野都的战败俘虏,看着他们的主子是如何成为阶下囚的。
封岩混在人群之中不敢说话,他背部的刀伤幸亏不深,只是出了点血,很快便被风干了,不过那伤口被风沙吹着依旧疼痛不已。
他眼神中有着藏不住的怯懦,但他依旧强撑,希望人们看不出他是刚从天牢中逃出来的。
然而,也没有人能够瞧得出来。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也不记得他这个小小的牧民了,他的死活根本就没有人关心,当年的那个悲剧早就被人遗忘了。
可是不知为何,看着被关在铁笼中的幽樱,他仿佛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愿雪,他知道白狼王手段残忍,这个娇美如花的公主殿下很快就会步愿雪的后尘,她会死。
封岩本该恨一恨幽樱的,毕竟是她的父亲酿成了这个惨剧。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这个美丽的姑娘竟然一点都恨不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她刚才误打误撞救下了自己,更是因为,她单纯得如同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