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稍稍休息一会儿，几人来到下一个古玩街，这个比第一个地方更小、更隐蔽，若不是因为警察有内部消息，他们根本想不到这条阴暗的街道里会别有洞天。</p>

大雪掩盖了很多味道，但掩盖不住胡途的嗅觉，雪花的清新味、木头的香味、小草的腐蚀味、墙角的泥土味和路过的人味、猫狗味混同在一起，一起扑面而来，那酸爽，只有亲身体会过的才知道。</p>

“倒是像模像样。”胡途走进了窄小的街道里，那些摊子并没有摆在街上，而是摆在两边的屋里。屋里没有窗户，站门口往里看，像鬼屋一般阴暗，也不开灯，进里面的人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这无疑给辨别真假增加了难度。</p>

“进去？”陈佩佩有点畏畏缩缩的，她习惯站在光明下，对黑暗的环境虽说不是恐惧，但也绝对谈不上喜欢。</p>

“当然进去，来了怎么可能不进去。”胡途肯定的回答。这种环境对别人来说是限制，但对他来说却毫无影响，反而让他更加自在。但考虑到女生常有怕黑的毛病，于是他说道，“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在外面等，我会尽快看完出来的。”</p>

可是胡途还没走进去，屋子角落里坐着的老板便小声探问道：“你们几个都是警察吧？”</p>

他的声音和古董一样，有了岁月感，但也称不上多老。循着声音往角落里看，那是一个带着老花镜的人，五十来岁的样子，嘴角带着一抹智慧的笑意。他的身旁有一盏台灯，照在一本厚厚的书上，他坐着的椅子，是红木的，看起来有种古旧感觉，但胡途一眼就看出那椅子是仿古的。</p>

而后，胡途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可都是隐藏了身份的，两名警官也是便衣，怎么还没开口说话呢，就漏了底了？陈佩佩摇了摇头，具体表达什么意思胡途不清楚，他只猜这是告诉他，她没有主动暴露身份，也要他继续隐藏。</p>

胡途左右看了看那，拧了拧脖子，说道：“老板，你说我么？我不是警察。”</p>

“小年轻人，你还跟我扯谎。”老板笑着说，“别装了，你们警察正在市里抓盗墓贼的事都传开了，我听说有三队人，其中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一队，就是你们吧？呵呵，我这地方阴森森的，年轻人都不多见，一男一女的更是稀罕，你们就别跟我装了。”</p>

光线太过阴暗，胡途看不清陈佩佩的脸色，不过这么快就把老底泄了个一干二净，想想也清楚她的心情必然不好。</p>

陈佩佩问道：“好吧，我承认我是警察，但你是从哪里知道的？”</p>

胡途听出她话音中的急切与惊讶，并感觉到她的眼神在他身上一闪而过，心中一下子便蹦出那个眼神的含义。她在怀疑他，或者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p>

这让胡途很不满意。他是被拉过来帮忙的，又不是主动过来，怀疑他，岂不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但是仔细想一想，她有这样的想法又无可厚非，毕竟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必须要排除每一种可能性，从身边的人开始是最直接的想法。</p>

清者自清，胡途轻轻摇摇头，他的目光再次注视着角落里的那个身影，期待着他能尽快给出一个答案，洗清他的嫌疑。</p>

老板笑着说道：“呵呵，你们当警察的，这个消息也太不灵通了，还不如我这个不出门的人。你们的同事，被几个偷奸耍滑的家伙拉去喝酒吃饭，醉醺醺的时候把这事都公开了，还傻乎乎地请大家帮忙抓人。呵呵，我觉得你们也别大雪天的到处跑了，赶紧回去把你们那两个猪一样的队友办了才是最要紧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