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p>
随辛扶着殿外的玉柱,忍住了心头擂鼓。</p>
“姑姑你说,我与她,是否真的有何联系呢?”</p>
吉丽在她身后站定,被她问住却未及时回答。良久,随辛才听得她近似呢喃的回应。</p>
“世间芸芸众生,有相似之人并不奇怪,娘娘不要多想。”</p>
他们都要她不要多想,可是事情偏偏这样奇怪,她怎么可能不多想。</p>
也许,只有找到她娘亲她才会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位双生姐妹存于世上。</p>
而御书房内,秦知易记挂于东宫之人,处理起朝务来比以往不知道要雷厉出多少。</p>
“殿下,您这忙了一天了,也稍稍歇息一下呀。”</p>
解淮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肩膀,实在是殿下不歇他也不敢偷懒,可是这样一日日的,他这壮汉的身子都觉得有些吃不消,也不知道他们殿下为何看上去看那么的神采奕奕。</p>
“有随夫人的消息了?”</p>
“……还没有。”</p>
解淮憋屈的收回了伸懒腰的手臂,朝着御座上的人放低了声音:“殿下,你说孟景然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的人只查到了当年随夫人生下娘娘后回到洛城,没多久就举家搬离了洛城,之后便再无消息了。她都消失了这么多年,如果真的还活在世上怎么可能没有过半点消息?”</p>
秦知易抬眉,星目剑眉笔挺如画。</p>
“无论真假,我都要定论。”</p>
可这定论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查的出的。敢怒不敢言的解淮只得吞下满肚苦水,点头应下。</p>
“殿下,其实按照孟景然说的,只要我们抓住了随怀生便能从他那问出消息了,随夫人后来去了哪里,随怀生这个始作俑者不可能不知道啊。”</p>
“你不是说随怀生龟缩在东洛,无法将其抓住吗?”</p>
“……也对,那怎么办呢?”</p>
秦知易将手里处理完的奏折放置一边又拿了新的奏折翻阅,“他龟缩不前,你就不会引蛇出洞吗?”</p>
“难道还像上次那样,用娘娘做饵引他的人出来吗?”</p>
可上次那一番动作殿下你不还是没舍得嘛,巴巴凑上去跟着愣是没让随怀生的人有露面的机会。</p>
“谁说要用她做饵了。”</p>
“那要如何引蛇出洞?”</p>
处理完最后一本奏折,秦知易理了理衣袖起身,声音也松了几分力道。</p>
“如果我没猜错,孟景然在前,秦织锦在后,随怀生用了两个于随辛意义非凡的人来套的他想要的东西。”</p>
“意义非凡的人?”</p>
“这位宁国郡主,怕是随怀生一早就下在皇室当中的棋子了。舍骨肉于外,难怪这么多年他能官途坦荡。”</p>
“殿下已经确定那宁国郡主就是娘娘的姐妹吗?”</p>
“我那皇伯父是何性子你不知吗,收养在旁的女儿,视如亲生?呵,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私欲的借口。随怀生靠的南阳王入朝,此后确实凭本事在朝中站稳脚跟。而秦织锦,怕就是南阳王愿意帮助他的理由。”</p>
“那……那殿下还任由她住进东宫,日日面对娘娘?”</p>
“此前是为不知,见了她才生了想法。”秦知易步下台阶,透过窗沿看见天边将将吐露微光的天色,眼底闪过急切:“既然她要住进东宫,我自然要顺了她的心意。唯有这样,才能让她亮出一切计划。”</p>
即便如此,解淮还是不明白。</p>
“殿下此前便让我盯紧了那秦织锦,虽然咱们都对她怀疑颇深,也知道她与随怀生怕是联系密切;可是,可是娘娘不知啊。您让她住在东宫,万一娘娘一个不察被她得了空呢?”</p>
秦知易目光久久落在天际不曾收回,天色将亮未亮之时,四下一片静谧不见半点杂声。</p>
许久之后,解淮才听见他染上了疲惫的清冽之音。</p>
“你以为,孟景然为何会失败?”</p>
“咱们娘娘意志坚定!”</p>
“一个患有脑疾之人,面对一个自己十分信赖之人,凭什么做到意志坚定?”</p>
“……也许,也许是娘娘脑疾未愈,确实不知地图一事。”</p>
“对比以往再看如今,你当真觉得,她还像个有脑疾之人吗?”</p>
解淮细细想过,眼底急速闪过震惊。</p>
“殿下。”</p>
“她怕是早就想起一切了,孟景然会失败,是因为她固守本心,认清了孟景然的贪欲而已。”</p>
“殿下,如若娘娘真的想起了一切,那您,那您有想过与她说明吗?”</p>
秦知易摇头,他想到随辛就心底泛柔。</p>
“她啊,自小就执拗。她认定的事情是决计不会更改的。她答应了顾晓生,就不会在让第二个人知道,那是她的承诺。”</p>
“可是随怀生不会放弃,娘娘会面对不断的危机啊。”</p>
“她在我身边,哪里还有什么危机。”</p>
解淮点头,确实,在殿下身边,再多危机袭来殿下挥挥手便解决了个干净。</p>
“其实殿下,虽说娘娘遵守承诺不愿违背是为信,可这地图一旦泄露出去世人争抢的世面怕是谁都承担不了;您是这江山之主,娘娘若看的清将这地图交予你才是最为稳妥的。”</p>
秦知易担心的又何尝不是这个,她死守着秘密不愿别人知道。可那样大的惊天秘密,她又怎么能守的住呢。</p>
“她有我守着,够了。”</p>
而守了一夜也没等到人回来的随辛躺在贵妃榻上睡的毫无知觉。</p>
清晨用膳的时候因为一夜未曾睡好,随辛脸色很差,比不得身边一脸冷艳的美人,虽说样貌相似,可这一对比,随辛就觉得自己比她差了一截。</p>
“娘娘昨夜没睡好吗?”</p>
搅了搅手里的白粥,随辛脱口问出:“哥哥昨夜没回来。”</p>
“太子哥哥一人执政确实繁忙。”秦织锦喝了口汤说的话都带着三分清香:“我以前听闻太子哥哥自从陛下居于南院后为了方便处理朝务就一直宿在宫中的呢。”</p>
“是吗?”</p>
“想来是太子哥哥成亲后惦记娘娘吧,我住的这几日就看见他时常回来呢。”</p>
随辛倒是没有过多心思与她闲聊,秦知易鲜少不曾这般夜不归宿。即便偶尔的不回来也会派人回来传信,昨夜没收到他的消息等了一夜也不见人,她实在是有些急了。</p>
“姑姑,你派人去宫中问问,哥哥是否还在那。”</p>
“是。”</p>
秦织锦见她没心思用膳给她盛了碗鲜汤放在手边:“娘娘不必焦急,太子哥哥一向是个不忙完不会歇的人,怕是近来事情确实多了些吧。”</p>
随辛有些头疼,一夜没休息好,加上心思都惦记着那人,早膳更是毫无胃口。勉强吃了几口不愿在秦织锦面前露出疲态,她朝人笑笑起身准备回房。</p>
只是不等她回去,适才去问话的下人就已经回来传话了。</p>
“娘娘,宫中的人说殿下昨夜就回来了。”</p>
“什么?”</p>
随辛身形一晃,觉得整个人都有些飘。</p>
“什么叫昨晚就回来了?那为何一夜都不见人?殿下身边的近卫呢?”</p>
“殿下身边的近卫也一个都没回来,且我一路问过昨夜安防的禁军,都说未曾见到殿下。”</p>
这下随辛觉得额角更是刺的生疼了。秦知易一夜未回,她本以为他是太忙宿在宫中忘记传话了,可如今看来,怎么都觉得事情好似并不简单。</p>
昨夜就出宫的人,没有回东宫,也没有人看见他的行踪。</p>
扶着桌边的手指已经青白的吓人,随辛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p>
“派人去查,从宫中出来的个个路口都派人一一去核查,一有消息立刻回禀。”</p>
“是!”</p>
“姑姑,你可知殿下以往常去的去处?”</p>
“殿下以往会去几个军机之地。”</p>
“那几处地方也都派人去问。”</p>
“是。”</p>
不会的,他那么厉害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随辛在心中疯狂的呐喊,他一定不会有事的。</p>
“娘娘?娘娘?娘娘你没事吧?”</p>
许久随辛才听见有人喊她,她抬头去看,对上秦织锦的目光不知怎的心中就生了连带。</p>
虽然知道这连带有些牵强,毕竟她一个女子哪里来的能力能在短短时间对秦知易做什么,可是眼下她整个人都是乱的,根本没办法叫自己心平气和下来。</p>
“我还有事就不陪郡主用膳了。”</p>
“娘娘请便。”</p>
秦织锦见她额角鼻尖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好似秦知易这突来的失踪让她整个人都生了恐慌,到不知,这随辛对秦知易竟然如此在意。</p>
其实她不知随辛此时心中闪过无数猜测,每一个猜测都叫她心跳如鼓一身冷汗。</p>
随辛想,也许是她爹出手将人带走了,随怀生本就对秦知易恨之入骨,如果被他抓住,秦知易怕是不会好过。也许,他是被孟景然绊住了,孟景然在自己这里吃了亏,若是遇上时机也许就会朝秦知易寻仇;也许,他是被什么人刺杀了?他的身份一定有很多人暗中算计着吧。</p>
不管哪一个,她想到一个身子就冷了几分,还没到寝殿前整个人就犹如水中捞出一般,衣衫尽湿,眼底一片水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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