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地距离县衙足有百里,因为靠近边陲的缘故,时常有莽族作乱,县老爷们也不愿神管此地,还是让它自生自灭的好。
但是这并不妨碍县老爷们收金银财宝收到手软。
足可见此地的天高皇帝远,与黑暗残酷。
众人团团把来人包围起来,恨不能把那人钉在历史耻辱柱上,让他遗臭万年!
吐沫横飞四际,却没人发现那个怪异之人已经由站姿变为了蹲姿。
有人跃跃欲试正欲借此机会拳打脚踢这个莽夫,可一想到刚才那人胳膊一甩,几名摊贩人仰马翻的凄惨模样,这人又畏缩起来。
“别装死,今日你不给个说法,就别想离开木渎镇!”
虽不敢动手,那人却是义愤填膺指责起蹲地之人。
酒楼之上有人摇头轻笑,“这群愚民啊,那人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他们如此咄咄逼人,有好戏看了!”
似乎为了验证此人说法,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幅令人瞠目结舌的画面。
原来那个行迹诡异之人,突然当街失声痛哭起来,哭声凄惨,仿佛一个受了委屈找不到家的孩子。
“什么鬼?”
画风突变,围观的居民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就连街道两侧的酒楼上,一帮食客也被这一幕震惊的无以复加。
不知是谁突然怒喝了一声,语无伦次道:“你这是道德绑架,到底谁才是受害者啊?”
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刚才还作威作福的怪人竟然哭了?
真正的受害者目瞪口呆,行凶者失声痛哭?
这样一幕,整得众人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怎么突
然觉得自己成了欺负人的帮凶的呢?
有人已萌生退意,实在是那人的哭声凄厉,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让人心中生出不忍!
一些妇人看着这样一幕泫然欲泣,低声道:“要不算了吧,看他怪可怜的?”
“嗨,算我们自认倒霉,散了吧诸位乡亲,多谢大家仗义执言!”
此情此景,几名摊贩善解人意的宽慰众人,只不过任谁都听出语气中的压抑。
很快人流散尽,街道再次恢复车水马龙。
而那人在地面上抽泣了一会,缓缓起身抬起头看向一侧的酒肆,最后踉踉跄跄的步入了一间酒楼。
龙归客栈。
是一家突然出现的客栈,幕后掌柜不知,好像就是突然出现在木渎镇一样。
自从一出现就在木渎镇站稳了脚跟,料理日常事宜的是一位姓廖伙计,此人八面玲珑,在小镇口碑很好。
当那名怪人踉踉跄跄步入龙归客栈时,小二哥立刻苦了脸。
街面上的一幕被他看的一清二楚,这种性情怪异之人,他实在不愿侍候,但见多识广的他,却觉得此人颇不简单。
至于是哪里不简单,他一个小二也看不明白。
只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直觉。
这个状如疯癫,举止怪异,步履踉跄步入小镇的来人,正是心如死灰,不知不觉走来小镇的韩青。
韩青步入龙归客栈后,直奔空位,对于其他座位上齐刷刷好奇望向他的眼神置之不理!
突然的衰老与寿元不足,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韩长生的失联,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知该何去何从,现在他对未来一片迷茫。
哀莫大于心死。
现在他就是这种感觉,他的人生已经失去所有意义,他现在要做的等死就行。
他看不到任何希望,他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他只希望临死之前能够回到武当,希冀着武当可以解救出自己的父亲。
找了一个靠近窗口的位置一坐,韩青的目光一直望向窗外。
外界车水马龙,生机盎然,可惜这样美好的一幕,以后再也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在窗口处安静坐了一会,韩青突然抬头说道:“小二劳烦上一壶杜康,不知此间客栈可有?!”
他只是突然想到家乡有一种酒水杜康,有一句脍炙人口的话非常应景,那就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倒与他当下的心境非常应景。
小二闻言强打精神回了一句,“巧了,客官说这种酒入口辛辣,深得客户喜爱,本店囤了一批,稍候。”
无论愿不愿意,开酒楼的还从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小二哥很快想通一切摆正了心态。
不知韩青得知因为刚才街面上他的怪异行为,导致小二内心不愿招待他,会不会哭笑不得?
不过这会他也不在意这些东西了,能让他在意的已经寥寥无几了!
很快小二手脚麻利的端着一股酒走出,“客官您的酒!”
韩青:“放那吧,辛苦了!”
小二淡淡一笑,“客官您慢用。”
小二走后,韩青拧开瓶塞,一股辛辣之味直冲口鼻,正是家乡的杜康酒无疑。
斟满一盅酒之后,韩青仰头一饮而尽,一股火辣顺流而下,而他面无表情神色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