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这种如果啊！”</p>
“那我非要作这种假设呢？啊呀，你能不能别一直打断，好好回答我的问题？”</p>
女孩似乎哭得更凶了，男孩立马服软，“好好好，不打断，那你说！”</p>
女孩抽了一阵，总算缓过气来，“这只是一个假设，如果，如果我跟你作，就像电影里的喵喵这样，没有安全感，不信任你，每天都要查你的手机和微信，你也会一直像现在这么纵容我吗？”</p>
男孩立马在她头上揉了一下，“当然，这还用问？”</p>
“你看，你刚还说没有如果，但你现在回答的口气，明明已经做好了要背叛我的准备。”</p>
“怎么可能？”</p>
“怎么不可能！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没追到前觉得稀奇，什么都好，千依百顺，可是一旦到手了，腻了，分分钟就想去找其他新鲜感，就跟电影里男主这样，嘴上说得好听，可骨子里却已经厌烦！”女孩声音渐响，情绪也开始有些激动。</p>
男孩起初还在哄，但见哄不过来，干脆闭嘴不说话，但女孩还在喋喋不休，身后观众终于忍不住了，有人拍了下男孩的座椅背：“你们讲话能不能小声点？这是公共影院！”</p>
大概是被人当众指责有些丢脸，男孩立即甩脸，“行了，看个电影都不消停！”遂起身就站了起来，径直走出去。</p>
女孩起初还愣了愣，继而哭声越发明显，在座位上忍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跟着跑了出去。</p>
常安：“……”</p>
周勀：“……”</p>
因为这个小插曲，没有灯光的影院里浮出一阵很细碎的议论声，大概都在谈论这对连看场电影都能吵架的年轻情侣，但议论也只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毕竟彼此不认识，而这世上每分钟每一秒大概都有情侣在撕扯，争吵，甚至互相折磨。</p>
很快大家又沉浸到影片的剧情中，毕竟电影还在继续，而屏幕上的年轻男女已经度过了爱情最初的甜蜜期，男主开始趁女主出差的时候出去泡吧，留恋夜店，甚至和前任牵扯不清，而女主在得知蛛丝马迹之后开始像防贼一样翻他的通讯录，搞突然袭击，甚至在家里安装了摄像头监视男主。</p>
一段感情就在这种似仇人又似情侣的节奏中继续，观众觉得这是苟延残喘，而男女主却卯足一股劲钻在里面。</p>
直至屏幕上出现第n次吵架的镜头，这次是女主直接拿酒瓶抵在自己脖子上，常安终于忍不住唏嘘出声，“有意思吗？为了一段漏洞百出早已摇摇欲坠的感情，非要把自己搞到毫无尊严的地步，何不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p>
周勀转身在黑暗中看了她一眼，笑：“你难道不会这样？”</p>
“当然不会，场面太难看了，而且就算以死相逼那男人最后服软了，又能坚持几天？山雨欲来风满楼，若是我，一句话都不会问，自己收拾好东西离开，不用互相折磨，也不必像神经病一样在里面无休止的纠缠下去。”</p>
周勀听完没有吭声，好一会儿，他问：“那你猜一下结局！”</p>
“结局很明显，他们肯定没有在一起。”</p>
周勀笑而未语，半个多小时后影片播完，曲终人散场，灯亮起来，常安对着他轻轻一笑：“看吧，我猜的没有错，你们果然没有在一起。”</p>
周勀也笑：“未必，这是一个开放式结局！”</p>
常安没有与他争论，只是拿起来膝盖上的围巾和帽子，“走吧，看完了，回去！”</p>
路上两人似乎突然变得沉默了不少，大概是受那部影片的影响，整体灰暗又负能量，在这个大雪天里看完感觉心里也变得有些阴沉。</p>
直到车子驶入长河的院子，周勀准备熄火下车，一路没出声的常安突然问了一句：“你有多久没看电影了？”</p>
周勀愣了愣，“不记得了，最近几年太忙！”</p>
“这两者之间有联系？”</p>
“……”</p>
“要不我帮你回答吧，你上次看电影应该是去年除夕，贺岁档，午夜场，和星星在一起。”</p>
周勀目色定了定，他似乎一下就失去了辩驳的能力。</p>
“你…”</p>
常安却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为何用这种恨不得要吃人的眼神看着我？”</p>
“……”</p>
“我并没有跟踪你，只是刚好那天你穿的那件大衣后来落在了长河，阿姨拿去干洗的时候摸出了两张电影票，不然我也不会知道！”</p>
“……”</p>
周勀那一刻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更可怕的是他完全摸不透常安突然提这事的目的，可是常安已经推门下车。</p>
周勀独自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抽了一根烟之后才进去。</p>
常安已经脱了外套，正在厨房倒水喝。</p>
周勀走进去，“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关于我和星星的事…”</p>
常安却抬了一只手制止，“不用，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说，哦对了，需不需要打电话让王阿姨过来做晚饭？”她猛地又转了话题。</p>
周勀站在那想了想，作罢，觉得似乎时机还没成熟，今天突然谈也显得有些怪异。</p>
下次吧。</p>
“不用给阿姨打电话了。”</p>
“那我们晚上还是出去吃？”</p>
周勀看了眼腕表，“时间还早，等我处理掉一些工作之后我可以做。”</p>
常安：“……”</p>
周勀进了厨房，常安也无事可做，便回房间睡了一会儿。</p>
大约五点左右起床，天色已经快黑了，她套了件睡裙下楼，书房里的灯已经熄了，厨房那头传来动静。</p>
常安轻着手脚走过去，周勀正站在料理台前面切菜，身上外套脱了，只留那件橄榄绿的毛衣。</p>
之前真的很难想象像他这样的人会进厨房“洗手作羹汤”，但现在真人真景摆在面前，常安竟觉得这场面十分和谐温馨。</p>
她忍不住走进去。</p>
周勀正把几瓣切好的彩椒放到盘子里，转身看了眼，“睡醒了？”</p>
“嗯，晚饭做什么？”</p>
周勀却不回答，垂眸看了眼她光裸的两条白腿，“回楼上披件衣服再下来。”</p>
常安完全听不进去，反而扭身打开冰箱拿了盒酸奶就插了管子吃。</p>
大冬天的这什么习惯？</p>
周勀眼睛瞪着，常安吸了两口酸奶，实在没辙，开口：“我真的不冷！”</p>
周勀：“……”</p>
因为外面积雪未化，交通不便，周勀也没出去买菜，好在王阿姨在冰箱囤了一点食材，周勀简单地做了三菜一汤，也不知他真的手艺出众还是常安捧场，那晚她竟然吃了整整一碗饭，吃完之后大概觉得自己坐享其成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主动提出来要洗碗，结果周勀立马制止。</p>
“别，放着吧，让阿姨明天早晨过来洗！”</p>
“干嘛，你觉得我洗不干净？”</p>
“不是洗不干净的问题，而是这种天气明天让我冒着风雪出门买碗有些不实际！”</p>
常安起初还没明白意思，反应了一两秒才知道周勀是在嘲笑她，嘲笑她上次周歆和常佳卉来长河吃饭，饭后也是她主动洗碗，结果一摞碗盘整个摔得稀巴烂，害那天周勀在厨房收拾就收拾到半夜。</p>
常安有案底，周勀自然不敢再让她去碰。</p>
常安嗤了一声：“小气！”</p>
周勀：“……”</p>
但最终常安还是屈服于现实，她不会做家务，也懒得做家务，只是帮周勀把吃过的碗筷全部收到了水池。</p>
饭后周勀照常去书房呆了一会儿，而常安上楼洗澡，两人各自不打扰。</p>
差不多十点左右周勀处理完工作，合上电脑，桌上手机却突然震了震，他打开，方如珊的微信，接连来了两条。</p>
第一条：“出来吗？聊聊，我在老地方等你！”</p>
第二条：“阿勀，我发现我今晚特别想你，出来见一面好不好？”</p>
周勀看完没什么面部表情，只是把手机锁屏，可是很快屏幕又亮了亮，依旧是方如珊的微信，这次却不是文字信息，而是一张照片，照片像是文件文本，不过只拍了一角，含糊不清的几排字。</p>
周勀看了眼，是份方案合同，首行是合同签署的项目名称：云凌市泸旸湖项目设计，下面是甲方乙方，乙方半山工作室，而甲方那一列赫然写着元玺。</p>
紧接着又有一条微信进来，这次方如珊直接发了语言。</p>
“阿勀，真的不出来坐坐吗？我很想你…有东西给你看……”声音一如既往地娇媚动听。</p>
周勀坐在书房里默默听完，嘴角哼了声，没回那条语音，而是直接把方如珊的微信拉进了黑名单。</p>
常安那晚睡得比较早，十一点不到就已经上床了，之后躺在床上听到走廊有人走动，继而是那边客卧浴室开门的声音，她知道周勀上楼了，大概是去了那边洗澡。</p>
她也懒得管，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懵懂间感觉到有人推门进来，只是她当时睡意已经厚沉，醒不过来，并没动，可是很快被子被揭开一个角，一具滚烫的身体从身后贴过来，她哼了声。</p>
“你…”</p>
周勀却已经把人一臂揽到胸口，头埋在她后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p>
“别动，一起睡！”</p>
“我不要！”常安扭动着试图转身，想要推开周勀，可周勀掐住她的腰不允许，手臂更是缠得生紧。</p>
“乖，我不碰你，就这样！”</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