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堆叠在平地上，空隙被塞满木棍，还在不断填充。</p>

刻有各种图案以及缩写的石头围成圈，半掩埋地固定住，摆出了同心圆的形状。</p>

粗略数过去，二十来个。</p>

这是索库尔斯奇文化中，对死者的纪念方式。</p>

虽然尸体已经被大火焚烧成灰，但总得留个墓碑或者标志物，来证明此人存在过。</p>

“这个人叫库迈亚，谁比较熟悉？”</p>

工匠按清单读出名字，顺带从旁边的籽料里取出块新石。</p>

“他和我来自同个村子，我还吃过他家的麦秆糕。”</p>

拄着拐杖的伤兵在旁边坐下来，将他所有关于库迈亚的记忆断断续续地说出来，评价他是个怎样勇敢且善良的小伙子。</p>

祈福者们做简易祷告，然后取出木棍，将尾端划开后添加进柴堆里。</p>

“这里麻烦再延伸些，他很喜欢这种弧。”</p>

工匠按照叙述者的要求，在籽料上留下简易图案，让每个石块都尽量区别开。</p>

他又冲着围观人群喊道：</p>

“还有谁认识这个小伙子，麻烦举个手让我看见。”</p>

瞬间竖起许多条胳膊，经过清点以后，会在石块表面刻下相同数量的划痕，然后将其埋进土里。</p>

简从旁边经过，从篮子中取出托菲糖，轻放在工匠身旁，继续赶往其它地方，给其他在岗的居民们送上点心。</p>

除了巨型柴堆那边略显沉重，整个据点都非常活跃。</p>

整洁且平坦的碎石道路上，人群与士兵往来，肩膀扛着杂物以及成桶新酒。</p>

村妇们对奶制品不断进行创作，不仅为菜单上增加了卡蒙伯尔乳酪，甚至连主食面包都研究出不同口感和风味。</p>

“拿锤子的？”</p>

负责清洗衣物的太太往房间里喊道。</p>

“我需要你发挥一下优势。”</p>

铁匠低头走出门沿，他身材魁梧，可以同时举起两张长桌，将它们摆到碎石广场上，比吃饭喝水还轻松。</p>

“好孩子，他的份就放我这里吧，那双手上的炉灰比老茧还厚。”</p>

“您辛苦啦，我把篮子放好就来帮忙摆碟子。”</p>

简笑着应下，将托菲糖递上。</p>

她从通行道路走过整个据点，将满当当的篮子清空，许多新来的家伙们都认识了这位温柔勤快的姑娘。</p>

酒馆门口。</p>

“我回来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p>

“还真的需要，你正好过来看看，这可是门手艺，我只教给你学。”</p>

老杰米蹲在烤架前，铁杆上翻滚着整头山羊，是肖恩费了不少劲从泰冈达偷贩出来的。</p>

他用厨刀柄砸开小桶，麦芽酒香喷薄而出。</p>

简收紧裙摆蹲在凳子边。</p>

看着那些酿液顺延骨缝流淌，和油脂混合后透进肉块当中，膻腥味被瞬间掩盖，补充水分后的烤羊显得丰腴诱人。</p>

“注意这个量，还有酒的贮藏时间，这可都是相当重要的，你看仔细咯。”</p>

老杰米轻声传授秘诀，看着那姑娘专注的眼睛，并且还在按自己的指挥不断前倾。</p>

趁她嘴唇微启的瞬间，冷不防地送了块苹果丁进去。</p>

“唔，谢谢您，很甜。”</p>

简咀嚼着笑起来，像个偷吃的俏皮孩子。</p>

“嘘，赶紧吃完，然后把它端出去。千万别给其他人碰到肉块，那群混球可受不得这种诱惑。”</p>

老杰米分割肋条，油花落进火堆里，发出滋滋声。</p>

简端着矩形木盘，从酒馆里出来，肉香果然引动不少咽口水的声音。</p>

等到彻底上桌，瞬间成为整个广场上最惹眼的菜色。</p>

后续再反复几趟，连带着烤饼、熏鱼，豆荤汤也陆续亮相，把大大小小的容器都摆得满满当当。</p>

“不，那瓶红酒请摆在我的位置！”</p>

肖恩出言指挥。</p>

乡下人并不懂这东西的时间，有时候过度窖藏的结果是酸臭的醋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