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背靠墙壁，把钢剑轻轻送回鞘内，胸腔起伏当中，吁出一口气。</p>

他冲楼梯角挥手：劳里正带着人从那边围过来，收到明确的暗示以后，又重新隐匿下去，并将二楼封锁。</p>

咔嗒，门开了。</p>

“我听说你很忙，为什么会在这儿？”</p>

“这是我的辖区。”</p>

莱斯利别着腿靠坐，淡色雾霭随着她的回答，从诱人的唇间倾泻而出。</p>

【槟草式女烟（特供，点燃）】</p>

“原来如此，那股柠檬香是这么来的。”</p>

“你总是无礼，杜亨，和那些色狼一样嗅觉敏锐，对谁都看似坦诚，实则虚伪至极……”</p>

莱斯利语序错乱。</p>

她边说，边烦闷地伸直长腿，把空酒瓶蹬走，又继而碰到更多空瓶，发出风铃般的连片脆响。</p>

亚当没有理会。</p>

那些指责肯定不是在说自己，至少不全是。</p>

他抽动鼻尖，判断出是辛辣的朗姆，而不是难以捕捉的清香型酒类，椅凳上还披着奢华的外套，脚底又踩到了散落的珍珠。</p>

莱斯利很有可能，宿醉到了今天中午。</p>

“没去赴宴，还喝得微醺。”</p>

虽然这么说，但亚当还是顺手将门给关上，避免外面的窥视——别误会，和这个女人独处，是相当危险的事情。</p>

如果让底下那群家伙看到船长的疲态，会丢失些许信仰。</p>

作为强悍型的领导者，不能对心腹以外的人，暴露自己内心的烦闷。</p>

“呵，如此体贴，难怪贵妇们向我打听你。”</p>

“真的么？还真是荣幸。”</p>

他想要扶起船长。</p>

“别碰我，臭小子，你在伺候谁呢？呵呵，喝醉这种事情，对我而言，实在太奢侈了。”</p>

莱斯利挥手打开。</p>

自己撑着地毯站起来，拉开凳子坐下，整个动作迟缓却不狼狈。</p>

亚当眼神很好，他发现空气中漂浮着雾霭——那不是呼出的烟草，而是从体内蒸腾出来的物质，让整个房间如同酒窖。</p>

【昂贵的佳酿，粗糙的劣品，都有水掺和其中。而偏偏有人对这种东西亲和，既是眷顾，也是诅咒。】</p>

他还注意到：</p>

莱斯利坐姿非常优雅，哪怕解开束腰、披散头发，在极度疲乏的情况下，后脊与椅背间也离得老远。</p>

“你再盯着看，我就挖掉你的眼睛。”</p>

“好啊，下次造访前打个招呼，我就能避免这种尴尬的事情发生。”</p>

“啧啧，难道怕我撞见，你搂着哪位姑娘吗？别见外啊，如果有流莺的账单送到桌上，我肯定挥手就帮你付掉了。”</p>

莱斯利撑起下巴，拨弄着半瓶朗姆，用慵懒的姿态打趣杜亨。</p>

“呵！”</p>

亚当表示震惊。</p>

“认真的？我竟然是在这种人手底下工作。”</p>

“并不经常，是你的话没关系。反正等休息够了我就出航，到时候，我就宰了你，把秘密都送给克拉肯。”</p>

莱斯利唇色很诱人，却净说些危险的话。</p>

她用手指把旋转的酒瓶停下来，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没有了轻浮。</p>

“我靠墙全听见了，同意，你搞的这个什么……尝试，会得到船长的庇护和支持，虽然税金会减免，但抽成得有我的份。”</p>

“非常合理。”</p>

亚当点头应允。</p>

他在房间内翻找片刻，最终在抽屉里发现几片甘豆叶，随手丢进水壶里就开始摇晃。</p>

莱斯利在背后瞥见了，她眉毛挑起又微蹙——很显然，对方在给自己解酒，这举动细心又多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