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动静到底是被隔壁的父子俩听到了,顾婉宁见父子二人此时全站在门口便解释了一句:“爹,上午儿媳在八方赌坊里赢了些银子,那位管事的不让儿媳和相公离开,我们就打起来了,儿媳现在才知道,那赌坊背后有知州大人撑腰。
知州大人可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要不……咱们收拾收拾行李去别的客栈住吧。”
掌柜的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顾婉宁道:“掌柜的有话不防直说。”
“夫人莫嫌小的多嘴,恐怕现在这均州城里没有一家客栈会愿意收留您几位,没人敢得罪那位的。”
皇上刚才舒缓了些的神色,又变得铁青起来。
今日只出去了半天,关于这位邢知州做过的恶事,他听的差点耳朵起了茧子。
先不说他那各种来路都有的二十房小妾,他判过的冤案错案就听了不下五桩,抢夺别人家的铺子为已用,加收农税,纵容恶仆行凶等等,那真是做过的恶事说都说不完。
均州知州邢必升,朕让你刑必降!
“收拾行李吧。”信早就发出,钦差顶多再有三日就能到达均州城,“刑必降”蹦跶不了几天了。
那掌柜的再次好心提醒,“几位客人,你们可千万要不心点,仇老板的手段多着呢,他们不会让你们平安离开的。”
意思就是姓仇的还要想方设法的收拾他们呗。
顾婉宁眼睛微微弯起,唇角也带着温婉的笑,只是那笑里却是带着几分凉薄。
八方赌坊的人能让客栈的人不给他们住,但不可能把每一处能吃饭的地儿都通知到,一行人悠哉游哉的吃了饭,还颇有闲心的在街上逛了逛,等到傍晚的时候,离开了半天的甲五匆匆归来,很快一马车一驴车一路向西,大概两刻钟后,车子停在一处小院前。
“老爷就是这里了,按照少夫人的要求,这里拿着行礼就能入住,平常也有人打扫,属下看过后就让人牙子将卖主找来签了契约,并加钱让他去县衙办了手续,抽空还定了被褥之类的东西让人送过来,现在这里已经是咱们的了。”
皇上是不可能就这么离开均州城的,他还没看到“刑必降”被判刑呢,所以顾婉宁立刻出了主意,住在客栈会被赶,可他们自己的房子就没人敢说什么了。
反正她手里有的是银子。
这半天一直有人盯着他们的动静,但和顾婉宁一起去赌场的就叶寒瑜红梅和蓝小蝶三人,他们并不认识甲五。
所以甲五悄悄离开并没有引起跟踪之人的注意,因此他买房的过程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顺利极了。
院子不大,但住他们几个人是完全够了。
皇上住在正房,叶寒瑜和顾婉宁自然住在了西屋,几个甲住在西厢,红梅和蓝小蝶住在了东厢。
一直跟着他们的人赶紧回去给东家的报信,这帮人太不讲武德了,一群外乡人,被赶了不赶紧滚出均州城,竟然还住了下来,这不是打他们东家的脸吗?
最关键的是,东家今日赔进去了五万两银子,又输了两万多两,这可是实打实的亏空啊,就冲着这些银子,东家不把那小妇人扒下一层皮来都算她运气好,又怎么会看着他们在均州城过得舒舒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