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眼看着男人朝她走过来，顿时心跳加速，耳鸣无声，仿佛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两个。</p>

“媳妇，我回来了。”</p>

直到耳畔传来了这句话、她才恢复听力，也察觉到自己被他拥入怀里。</p>

连日不踏实的心情终于平静，他真的回来了，真的做到了，真的用知识改变了他们的处境。</p>

深呼吸几下、把人推开，略有些羞赧的道：</p>

“我脸上有妆，别蹭脏了你的衣服。”</p>

人家穿的这身衣服可金贵，是内务府专门给殿试中三甲的人所制。游街穿完后虽说是留给了他们，可还得浆洗收好，逢年过节、祭拜列祖宗时，要让它受些香火。</p>

李晖闻言站直身子，俯首端详片刻，强忍着冲动，轻刮她鼻梁。人儿已经美的让他不知该说什么话好，倒不如搂她回院，抓紧办事，免得耽误时间。</p>

鞭炮仍在燃放，进院就只看见三个孩子在嘎巴嘴，至于说了什么根本听不到，但看唇形应该是在喊“爹”。</p>

庞老时间掐算的刚好，李晖也进院了，头香也烧完了。门外的鞭炮声还在继续，天冬拿来三支香呈上，李晖点燃后虔诚的冲辽东方向拜了三拜。当香插入香炉碗时、鞭炮声结束，送他回来的百姓开始各种说着吉祥话。</p>

庞老捋着胡须，笑眯眯问：</p>

“白芷啊，还剩多少？数完都放在供桌上。”</p>

“今日永忍有此成绩、全靠先生教诲，请受学生三拜。”</p>

扭头看向两个“帮凶”，全都满不值钱的笑容。李怀更是人来疯，不停地欢呼雀跃，嘴里还念叨着“拜堂……拜堂……”。李恬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个红色鸳鸯盖头，程雪就眼瞧着视线被红布挡住，然后素手被宽厚的大掌握住。</p>

话落，李晖撩袍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p>

“大家常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能考中全凭自己的本事跟韧劲，老夫不过是偶尔点拨。记住当初给你取表字的用意。”</p>

随着庞老一句“礼——成——”，程雪准备掀盖头、去厨房做饭，不想却被白芍挽着胳膊往前带。</p>

夫妻对拜。她顺从低头，拜下去后他们就是终生伴侣，无论困难还是险阻，都要不离不弃。</p>

“是，奴婢现在去准备吃食，您先自己坐会儿。”</p>

程雪听她委屈的声音，笑握她的手——</p>

“咋，你们还准备了别的幺蛾子？”</p>

“是，学生谨记。忍常人不能忍，一忍再忍直至永忍。学生定不忘初心，造福百姓，一切以百姓为主。”</p>

“八十一？好啊！《太玄经》讲九九归一，晖子日后一定能逢凶化吉、平坦顺遂，好兆头啊。”</p>

事事以发妻为重，处处以发妻唯尊。他一直坚信后宅安稳才能奋发图强，可惜儿子只顾政务不理后宅。再有就是李晖有韧劲，敢做、敢闯、还不贪财。</p>

一来他对儿子处理后宅的方式看不惯。二来他能在李晖很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p>

“先生，当初永忍与雪娘成亲时仓促、一切从简，拜堂更是匆匆了事，这在学生心里一直都是个遗憾。今日承蒙先生厚爱，永忍有个不情之请，想让您为我夫妇重新主持一次拜堂，可以吗？”</p>

相较于亲儿子，庞老更亲近李晖。虽然民间常说“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可他就是中意李晖。</p>

什么情况，还有别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