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满脸不服,李西来也未用太大力气,她撑地站起,向着那后院便要喊叫。</p>
李西来倏地回头。“你难道不怕死吗?”如同脖颈别人掐住,小花讷讷不敢出声。</p>
李西来笑了笑。“怕死就好。”一旁陈真见他笑容,不禁心底寒意顿生。</p>
一脚踹开后门,大步来到后院,蹲在一旁傻笑的霍廷恩悚然一惊,他站起后退两步。“谁叫你们进来的?”</p>
李西来不答,环顾四周,后院十分空旷,不过左边有座六尺见方的小房子,关得严严实实,那是下人们洗澡的地方。</p>
李西来循着微弱的呼唤走了过去,霍廷恩大怒。“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地方!”</p>
霍廷恩挡在身前,眼中光芒分外阴狠,李西来轻笑一声,抬手便抓。</p>
见李西来一言不合动手,陈真眼里一惊,然而还没等他劝几句,两人交起手来。</p>
说是交手,实则是霍廷恩伸手乱挡,等陈真再望去时,霍廷恩两手被李西来单手抓住。</p>
李西来没有故意收敛力气,霍廷恩眼中满是痛色,却并不哼叫。</p>
呼声再起,是在喊哥哥,李西来便提步,霍廷恩却不走,一脸你能奈我何的神色。</p>
李西来冷笑一声,自顾自往前,霍廷恩身子倒下,两手被李西来抓着,就这么在地上拖行。</p>
霍廷恩如受大辱,强撑要站起,李西来单手一甩,只听霍廷恩两手臂中骨骼咯咯作响。</p>
霍廷恩痛的面皮抽搐不止,却一声不吭,还在强挣,陈真见此:“大师兄,放了三师弟吧,不然他手快断了。”</p>
“闭嘴!”陈真心中大寒,再不敢多劝一句,只能用一种可怜的目光望着霍廷恩,霍廷恩偶然发觉这目光,犹如大受刺激,本来不怎么挣的身子,又剧烈翻腾起来。</p>
小小一段路终于走完,李西来将霍廷恩扔在墙角,此时的他两手已失去知觉,他甚至感觉自己这辈子,这两只手再也不会听他使唤,想到此处,霍廷恩紧咬牙关,恨意贯体,欲破胸而出。</p>
李西来走到那门前,敲了敲门。“翠翠?”门那一头的翠翠,似乎是害怕的退后。</p>
李西来举目一望,这座洗澡房依附在走廊尽头,使用水泥砖头所造,似是草草砌成,一扇窗户都未曾留下。</p>
木门上有一把挂锁,李西来面色沉沉,望向霍廷恩。“钥匙呢?”</p>
霍廷恩哈哈大笑,从怀中拿出钥匙,戏谑的望了李西来一眼,一抬手,将钥匙扔出宅子。</p>
陈真面色一变:“三师弟,你怎么能这样呢?”霍廷恩允自狠笑。</p>
“小子,你不错。”李西来怒极反笑,直接握住那挂锁,眼神一厉,只听让人牙酸的‘咔嚓’声响,挂锁被李西来硬生生扯断。</p>
见此景,陈真目光怯怯,霍廷恩亦是面色发白,李西来道:“待会,我会像这样,拧你的骨头!”</p>
霍廷恩两脚连蹬。“你敢?我爹不会放过你。”</p>
小心推开门,无尽黑暗映入眼帘,这洗澡房中,竟全然没有一丝的光亮。</p>
李西来微眯着眼,点点腐朽带着劣质香皂的气味钻入鼻腔,让他心中怒火烈烈。</p>
待外头的光线照入,李西来望见坐在潮湿地面,靠着污黑墙壁的翠翠。</p>
翠翠一时接触到大盛的光线,不由闭上眼睛,待微微适应,她小心睁开眼,却只见门口站立两个黑影。</p>
翠翠怯怯往后退,漂亮的衣服磨蹭墙壁上的污渍,将它们带落,还有不少粘稠的脏污,在墙壁和衣服上,扯出一道长长的黑线,这些脏渍似乎在犹豫,是继续攀附墙壁,还是换个新家。</p>
李西来双眼通红,蹲下身子,不顾她身上污迹,轻轻抱住。</p>
而闻到李西来的气味,翠翠心中不安尽散,伏在他肩头,小声啜泣。</p>
“大师兄,这……这,三师兄怎么能这样子对翠翠?”陈真实在想不通,霍廷恩有什么理由折磨翠翠?</p>
李西来自顾冷笑,抱起翠翠出了洗澡房,瞥了眼眼神狠狠倒在墙边的霍廷恩,一脚便出。</p>
被踢了一脚,霍廷恩反倒是笑了,怀里翠翠一见那笑容,害怕极了,不由搂住李西来脖颈,不敢看霍廷恩。</p>
淡淡清香中却夹杂着腐臭气息,如同最精炼的燃料,在李西来心中掀起燎原之火。</p>
深吸一口气,李西来拍着翠翠的肩膀。“乖。”翠翠抬起头,“我很乖的。”</p>
李西来微微一笑,顺抚翠翠后背,手掌食指指尖,轻轻掸掉衣服上的污渍。</p>
翠翠安静靠在他肩头,当李西来掸下翠翠后颈处一块黑色脏污是,青白色的衣料顺势软下,露出翠翠后颈处一块嫩白的肌肤。</p>
刹那间,李西来呼吸一滞,难以置信的拉开翠翠脖子处的衣服。</p>
翠翠有些疼痛,同时好像是被人发现小秘密,挺起身子,“大师兄,翠翠没事。”</p>
陈真见李西来面色大变,不由凑上前。“大师兄,怎么了?”李西来不语。</p>
霍廷恩也看到李西来动作,不禁惊慌的后退几步。</p>
稍微将那衣服拉开条缝隙,李西来透过一点光线,看到翠翠后背上的疤痕。</p>
这是要如何歹毒的心肠,才会对自己的亲妹妹,做出这种事?他是否当翠翠是一条小狗?</p>
翠翠后颈下两寸处,有个弯弯的,月牙儿般的红印,油皮已经脱落,真皮半吊着,皮下的白腻没有了保护,渗出点点淡黄的血浆,却被衣服一蹭而抹去,让那伤痕愈加通红。</p>
这不过是今天新添,而翠翠背上,有着数十个小小月牙。</p>
它们有的已经恢复,只留下参差不齐,深深浅浅的印记,深灰色的月牙,映照旁边完好的肌肤,宛如魔鬼造下的罪孽。</p>
有的还未恢复,只是结痂,暗红的月牙,仿佛血月,在痂块周围映射出深灰色的光晕。</p>
假以时日,血月必将黯淡,但留下的光晕,却不知何时才能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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