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合摇头：“今晚你我，一醉方归。”</p>

李西来默然点头，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着闷酒。</p>

本来酒量还算不错的张英合，半壶下去，便摇摇欲坠，看来是他自己故意想要买醉。</p>

仪态全无，张英合躺在地上发酒疯，李西来抚额，唤进来惊奇不已的弟子，扶着这醉汉回了房。</p>

……</p>

山门另一头，掌门房内，“掌门，少掌门在李公子房间，喝了个酩酊大醉，让弟子扶着出去。”</p>

“知道，退下吧。”张守玄面朝墙壁，背对弟子，看不清容貌，挥挥手，却有些无力意味。</p>

恭敬的弟子并未发觉，谦卑退下，张真人可谓是太极门不倒的擎天柱。撑天而起，是无敌的传说，是天下第一的神话，是所有弟子心头的精神支柱。</p>

“小羽，你去见见李兄弟，说老道身体有恙，怠慢了他，不要挂怀。”望着房内一角，张守玄柔声呼唤。</p>

“哼，老东西，要见你去见，别来烦我！”苗祭祀冷哼，甩门而出，眼中却有些不明意味的晶莹。</p>

出了门，僻静无人的角落，苗祭祀终是忍不住，低声哽咽，压抑的鸣泣十分轻微，在这夜里，亦无人察觉。</p>

“娘，爹他怎么了？为什么这些天不让我进去，也不让英合看望。”少女早等候着。</p>

苗祭祀瞬间擦干眼泪，面目冷厉。“他能有什么事？你三更半夜跑出来干什么？还不快回去！”</p>

“娘你不告诉我，我不走，英合喝醉了，他为什么会醉？都已经是顺利突破暗劲，他该高兴才对。”</p>

苗祭祀突兀柔和几分。“傻孩子，他就是高兴才会醉，你还不知道吧？过两天老东西要宣布你们的婚礼。”</p>

苗秀惊呼一声，羞得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爹为什么躲在房里不告诉我？”</p>

苗祭祀笑道：“那还不是因为怕你二人害羞。”</p>

“原来是这样才不见我们呀。”苗秀相信的点点头。</p>

又有些战战兢兢地的。“娘你也答应了？”。</p>

苗祭祀温和一笑。“我答应了，英合这孩子也挺不错的，勉强能配上你。”苗秀羞得跑开了。</p>

回眸一望，眼里恨意仍旧存在，但较于往日，多了一份释怀，还有那么一种，似乎是誓死相随的莫名情绪。</p>

一声幽幽，穿越数十丈距离，似乎在耳旁响起。“小羽，你别犯傻。”</p>

“关你屁事！”</p>

……</p>

房中的张守玄，得到这一个答案，不知该喜或是该悲，黑暗中的背影，不知不觉，矮了三分，那是从未有过的景象，六十年来，张守玄心中之气，从未消减过半分，因为那是独属于他的，天下第一！</p>

夜，越发沉了，背影和黑暗难分难舍，似乎融为一体，也许下一刻，两者将归而为一。</p>

敲门声响起。“师兄，师弟来为你道贺。”</p>

“进来吧。”张守玄声音毫无波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