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他们阻止张真人。”后面的话，没有人说，没有人问为什么阻止，众人默默放下尸首，收起心中悲恸。</p>

一场厮杀，不闻人声，就连冰冷穿透胸膛，刀锋划过脖颈，也没人惨叫。</p>

唯刀刃碰撞，入肉，抽离。</p>

‘叮’脆响，轻微，极低，却偏偏盖过繁杂，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不论群雄，不论倭寇。</p>

众人抬头。</p>

剑飞，人，亦飞。</p>

真武深深插进石板，直至没柄。</p>

人重重后倒，却有一双手，托住。</p>

剑，无功，人，无力，唯凶石，依旧。</p>

众倭寇面色大喜，庞敢伯与鬼神太龙，更是喜形于色。</p>

群雄默然，面色惨白，握刀的手，不禁松懈几分。</p>

张真人，都做不到么？绝望悄然浮现。</p>

也许院子里最不受这绝望情绪影响的，应该是苗祭祀，她从李西来手里接过张守玄，含笑望着。</p>

群雄是死是活，与她无关，所记挂的，只是一个人罢了。</p>

她明白，不管张守玄有没有击碎凶石，都会死，但至少现在，她还能抱着他。</p>

看着这个女人，张守玄眼里不知是喜是悲，但不论哪种，都有一份深深的无奈，无法化开。</p>

一声颤鸣，不似人声，更不似生灵之声，那又是谁呢？</p>

鸣声愈发响亮，已不用去寻找，因为那声音来自头顶，而头顶，又只有一样东西。</p>

张守玄面上惊讶神色难掩，却又很快释然。</p>

“妈的，还真是活的。”群雄中有人高声大骂，却又大笑出声，无人附和，但笑声依旧。是袁重喜，他笑声中尽是豪气，如果没有那拔刀一幕，谁又能想到，这汉子是个厌世之人？</p>

鸣声急促，那怨气诡异的没有散发，反而向内凝聚，伴着尖鸣，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石头显现出来。</p>

“退！”鬼神太龙抽身暴退，他有一种直觉，若再停留片刻，即使有扶桑木牌，依旧无法保持神智，除非扶桑神木整颗搬来，或许可以抗衡一时半刻。</p>

他们尚且如此，场内众人，恐怕逃得再远，都难逃注定的结果。</p>

群雄似乎知道结果，所以没有人退，所有人都看着凶石，仿佛要亲眼见到，究竟是个什么东西。</p>

怪异的安然，在这场中流转。</p>

“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大师兄吗？”却有一道质问声响起。</p>

目光投来，原来是张真人口中的那位小友，‘这小子！’心中不由一哂。</p>

群雄不知道，如果神智不失，或许能有幸见那一刀？</p>

然而很快，笑声夏然而止，凶石居然回应了李西来，一道极其浓缩，将无形怨念，化为有形的灰色雾团，朝着他射来。</p>

怨气凝而不散，更不曾影响他人，可只需望上一眼，各种繁杂的心绪不受控制浮现于心底，群雄无不骇然，这道有形质的怨念，更甚无形怨气数十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