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明走过去，轻拍她的肩膀，想说些什么话来安慰，苦于嘴笨，什么都说不出。</p>

云璃忽然转头离开，走得飞快。</p>

陆一明赶紧追上去。</p>

驼鹿白了火狐一眼：“你吃猪大肠了吗？”</p>

火狐从柿子树上跳下来，满嘴都是橘色果汁。“你说什么？”</p>

驼鹿冷冷地赶上一句：“要不然，怎么嘴巴这么臭？”</p>

陆一明在一条小溪边追上云璃。</p>

她正在洗脸，冰冷的溪水一波接一波洒在脸上，寒意刺激皮肤，冷得她直吸气。</p>

陆一明在溪水边蹲下：“你别生气。那狐狸就那副德行！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p>

云璃擦擦脸，深吸一口气。</p>

“你和驼鹿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世上没有人不是这么想的。只有他敢说出来而已。既然是真话，我为什么要生气？”</p>

陆一明低下头，扪心自问，确实也曾有过跟火狐一样的想法。</p>

云璃看他神情，轻轻一笑。</p>

二人蹲在溪边，各想心事，良久不语。</p>

陆一明忽然低声道：“为什么不回去帮你师父？”</p>

“嗯？”云璃看了他一眼。</p>

金焱神教实力削弱，逍遥盟却在崛起，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陆一明大约也看透了这一层，才会这么问。</p>

但是云璃觉察出，陆一明的目光中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p>

他其实是想问，自己是否会站在逍遥老仙那一边。</p>

其实自从金止城一战结束之后不久，她就收到云啸的口信，要她立即回去。</p>

她一直在犹豫。</p>

伸手入溪水，冰凉的水浸透指尖，凉意直抵心头。</p>

仿佛是出了神，她呆呆地望着溪水，自上而下，夹带落花枯叶，缓缓流淌。</p>

良久，才轻声开口。“如果换做是你呢？你会怎么做？”</p>

陆一明不作声。</p>

云璃叹口气，抽出手掌，在身上擦了擦，振作精神道：“走吧！去找药材！你那位师姐还等它续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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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进入南方森林，一路竟走得十分顺利。</p>

妖族大军被分解驱赶，只能进入森林避难，一看见人族修士，就躲得远远的。</p>

陆一明一行人也并非为了历练，而特意寻找比试的对象，因此几乎没怎么遇见猛兽。</p>

可是找了十来日，都没见龙兰草的影子。</p>

那日云璃走在一块陡峭的悬崖下，偶尔一抬头，不经意间瞥见崖壁上有一抹嫣红。</p>

一行人之中，她目力最远，细细望去，只见那一丛草木扎根于岩石缝隙中的泥土，从万丈深渊之中探出半边身子，每一株只长零星几片墨绿叶子，顶端开一朵米粒大小的红色花朵。</p>

找到了！</p>

云璃惊喜交加，纵身跃起，轻贴于岩壁。</p>

这一丛龙兰草为数不少，大约有二十来株，不过大多只有四五片叶子。</p>

她细细分辨，只找到二株九叶龙兰，每一片叶上的脉络呈现出一种暗红与墨绿交织的色泽，被称为龙血，具有续命延年的奇效。</p>

米粒红花尚未开放，精华仍保存在植株内，正是采摘的好时机。</p>

她小心地折断草茎，保留根须，并整理好周围弄散的泥土，这样来年它还能再发芽。</p>

陆一明也飞上悬崖，接过药草，如获至宝，兴奋得像个孩子，差点没送到嘴边亲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