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哥你看!”王小十还在马车里,而驾车的李丰却是瞧见了那道人。见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像是早早就等候在这里。而他也的确是早早就等候在了这里!</p>
撩开车帘,王小十见到了他。“道爷!”本已对其不报什么希望。无论对方是因何故而不告离开,终究是无法在指望其医治自己的病症。可就在此刻,转机突现,这样的大起大落之下,令王小十不知该如何才好。</p>
终究,他对这道人是以礼相待。“道爷,这一晚不见,真是担心死我了!”</p>
道人却也洒脱。“只怕公子还以为,贫道是对你这病势无能为力,才借故离开的吧。”</p>
“道爷说哪里话。”王小十不自然的向着李丰看了一样。那意思,今后切莫在背后说人了。</p>
“也难怪。似公子这样的伤势,原本已无医治的可能。只不过,去年夏日,贫道曾见过一个如你这般伤势的人。当日,他被一柄长刀贯穿丹田,若非是先天内息支撑,已无生机可言。当他被送到我那里时,他的体内也如你一样,周身经脉长时间阻塞,穴道移位。是我筹措了许久,才将其治好。”</p>
道人口中娓娓道来,却令王小十越听越是兴奋。这道人的话看似无理的很,听起来像是在为自己的医术吹嘘一样。但王小十却知道,他曾真的见过一个被长刀贯穿腹部的人。而且,那人也的确是被救治了过来,而今正活蹦乱跳的做了朱元璋的贴身护卫。</p>
“王弼!”王小十脱口道。</p>
“公子知道那人?”道人也是奇了。</p>
王小十问:“道长怎么称呼?”王小十记得,王弼当时是被送到了一位道人那里求医。而那道人是照玄上人、竹川上人,和刘伯温的好友。至于叫什么名字,王小十曾经打听过,却不甚记得了。</p>
“贫道俗家名叫张通,道家法号通玄,也有人叫我张通玄,也有人叫我……”</p>
“通玄真人!又称您为玄玄上人!”王小十抢着道。他已经记起了几分。</p>
“看起来,贫道这点薄名,竟让公子也有所耳闻。”道人暗笑。</p>
王小十道:“我是听刘伯温先生说的。道爷,您无论如何也要救我一救啊!”王小十只差跪在这老道面前了。或许,原本王小十只抱有一分的希望。而在知道了这道人的真实身份后,却对此平添了十分的期望。不说其他,但是自刘伯温口中所描述的那般神奇,这老道人就足可以称得上是王小十最后的指望,也是唯一的指望。</p>
而今看来,王小十心中所想的如何,倒真是令小羽给猜透了。他看似是已经放下,可实则心里却仍旧因自己身上的伤患而沮丧。只不过他始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而且隐藏的很好,才没有令人所发现。</p>
“公子不用这么多礼。既然是刘先生的朋友,贫道就更加是义不容辞了。”这张通玄道:“先前咱们所讲的也全当是个玩笑,贫道就全力为公子医治,也不求公子回报,只当是全了老友的情分。”</p>
王小十道:“这怎么好呢?道长能够将我医治完全,将来道长兴建道观的时候,我一定为道长出力!”</p>
“也好!”张通玄最初便是欣赏王小十这无暇的心性,如今是更见几分端倪。“但公子这伤势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够痊愈的,要做好长久的打算啊!”这话,张通玄连日来已经不是一次与王小十说过了,看起来是十分重要。</p>
旁边,拉着马缰绳的李丰忍不住插言道:“那王弼不就是你医治好的吗?怎么他数月的功夫就能走能跳,到了我们公子这里就不是一朝一夕的能够治好的呢?”</p>
“不许胡说!”王小十呵斥。</p>
“无妨!”张通玄也不介意。这一路上,他也摸透了李丰的性情,知道这是一个“直筒子”,有什么想法就忍不住要说出来。</p>
而今,他们有了两匹马,两架马车。张通玄干脆将昨夜抢来的平板马车弃掉,跨马跟在王小十的马车旁而行。</p>
一边赶路,张通玄一边为李丰与王小十解释其中的原因。“公子你身上的状况与王弼不同。王弼虽然也伤重如此,却一身内息的功夫达到了先天之境,所以贫道只需将之经脉疏通之后,他就足以自行恢复。而公子原本虽也有修炼过内息功夫,却不过堪堪入门而已。此间的差距,你小子是不会懂的。”他指着李丰。</p>
“而王公子你,则应该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吧。”</p>
“明白。”王小十一身的内息功夫,全部是得自刘伯温那奇异的手法,并非是苦苦习练而来。但他同样的知道,这内息功夫的奇妙之处。“那我应该怎么办?需不需要找一处僻静的地方,让道爷为我医治。”</p>
“不用。咱们就这样游山玩水,倒也利于你病情的恢复。”张通玄问道:“公子,咱们接下来要到哪去?”</p>
“去濠州!”原本,到定远之后,就已经是他们的最后一站了。最多,在定远县周边转上一转,去到当年王小十与常遇春、小羽做长工时的那处庄院,看其被烧毁后所留下的丁点痕迹。再到当初他们投身的山寨去瞧瞧,瞧瞧埋骨在那里的大盗刘聚。那是死在王小十手下的第一个“自己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