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袅袅，白雾成祥！</p>
方纵睁开眼睛，发现已经不是自己睡着时的那片山野。</p>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找的是一棵歪脖子老树，在秋天仍然枝繁叶茂，透过略微有些秋黄色的可爱枝桠，还能看见前方奔腾着一条河流。</p>
河水虽然湍急，却有游鱼跳跃，分外的具有活力。</p>
现在却已经不是记忆里的那样子了。</p>
身下是石头，一片光滑，曲折的凹面恰好遵循了人体的力学原理，躺着无比舒适。</p>
在枕着的地方光滑的凸起，恰好承载脖子的弧度，脑后枕着的也有些绵软，竟然是一片松软的苔藓。</p>
方纵诧异低头，手掌抚摸苔藓，很松很软，也很干燥。</p>
苔藓的表面，完全不是生物学常理上的那种湿滑的样子了……</p>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趁我睡着就把我换了个地方？”方纵询问九妹。</p>
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打量，他发现身下的卧牛石在一片山道上，小路蜿蜒向上，但是并不曲折，非常长，而且用着简直好像平地一样的坡度延伸着。</p>
小路不是台阶组成，而是一片草地，脚踩下去，一样是松软而干燥的。</p>
九妹道：“亲爱的召唤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不过这地方挺漂亮的。”</p>
方纵又问道：“大黄呢？”</p>
“不清楚，一眨眼那只坏猫就不见了。”</p>
九妹也非常疑惑了。</p>
她不需要睡觉，所以方纵睡着的时候，她直接就是清醒的。</p>
虽然走了点神，想着回道城市后玩游戏怎么虐人（其实是被虐）呢，一眨眼虎霸天就不见了。</p>
再一眨眼，直接就换了个地方。</p>
别说整个东国，就算放眼全球，谁有这种改天换地的本事？</p>
方纵没能从九妹的这边得到答案，就坐起来，扩张自己的胸口。</p>
肌肉挤压着血液，真阳之气也燃烧出层层的火焰，</p>
体内的力量不断爆发，一次，两次，三次！他感觉双臂有数十万斤的力量，体内的能量运转也没有丝毫的滞碍。</p>
“这样就好，上路！”</p>
方纵大笑出声，顺镇山道快步行走。</p>
既然有人把他换了个地方，就是有人找他。</p>
有人找他，那就见上一面！</p>
天地之间，人鬼蛇神，他怕过谁来？</p>
山路一片平坦，但是，并不代表前方的山峰不高。</p>
整条山道，差不多以不到10度的倾斜盘旋往上，所以显得更加的漫长了。</p>
方纵才懒得真的饶上去，走到山脚下，一个脱轨撞击，直接上冲了一百多米。</p>
脱轨撞击已经融合进法术了，但不代表这个法门直接消失，一样能够使用，方纵就连续冲撞，撞破无数的云层，径直冲上了高山之上。</p>
向下看去，白云朵朵。</p>
白云之上还有七彩霓虹！</p>
“好美！”方纵倒吸了一口凉气。</p>
他看见山顶什么都没有，但是在山顶往东是一片的云烟雾霭，云雾之中安静横陈着窄窄的青草山路，旁边是细碎奇石，山路的尽头，一座恢弘的五层古殿藏在云烟之中，背后架着七彩虹桥，似乎也能走人了。</p>
他落在虹桥上，竟然好像踩在实质的地面之上，</p>
虹桥特别的光滑，把他滑落下去，直接落上了大殿脚下的长条石阶。</p>
前方就是大殿，后方是殿前的一片青草地，各种花朵争芳斗艳，在乳白的云雾中若隐若现……</p>
美轮美奂，让人流连忘返！</p>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p>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p>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p>
这时候，古殿内穿出很清淡的读书声，听起来‘之乎者也’，像是一个酸倒牙的破落秀才。</p>
方纵一抬头，就看见殿门洞开，露出来一个很大的蒲团，蒲团上坐着一位红光满面的老者。</p>
老者穿着雪白的衣裳，很宽大，头发是白的，胡子是白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的皱纹，精神矍铄，他一步踏出，直接落在十丈方圆的蒲团之上，居高临下的俯瞰老者。</p>
老者面不改色。</p>
“人还是鬼？”</p>
方纵问了一句，蹙起眉头，又吐出了一个词语：“妖怪神仙？”</p>
“非人非鬼非神仙，只在人间颠倒颠……少年，坐下说话。”</p>
老者头也不抬，很规整的盘膝在蒲团的上面，手里的浮尘略微飘动，十丈方圆的蒲团就缩小了一半还多。</p>
他和方纵的距离也拉进了不少，方纵坐下后，就和他面对面了。</p>
两人之间，只相隔一个胳膊这么短的距离。</p>
方纵开门见山的道：“请问前辈名讳。”</p>
“张君宝。”老者很随意的把名字说出来了。</p>
【张君宝？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怎么回事？我怎么想不起来？】</p>
方纵的脑子一片凌乱。</p>
他很肯定自己知道这个名字，而且如雷贯耳，然后……</p>
他就是想不起来！</p>
还有人在脑子里说话，像是劝他：‘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对方没有恶意的’，‘先听听对方说些什么’……诸如此类，就好像人格分裂了一样。</p>
“有古怪啊！”九妹提醒了一声。</p>
方纵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再想，要先听听对方说些什么，突然咔擦咬牙，法刀碎星直接出鞘，一刀斩向对方的头颅。</p>
张君宝一下子不淡定了，打滚躲过了方纵的刀。</p>
然后抬头，挥动浮尘：“神通，道之梦靥！”</p>
“我去尼玛的神通！”</p>
方纵的脑子更混乱了，大步上前，一点章法没有的拔刀就砍。</p>
一刀削掉了老者的脑袋，脑袋还没飞出去，就补上一个大脚射门，把老者的脑袋踢出了古殿，然后稀里哗啦的一阵乱砍，把老者的无头尸体也剁碎了。</p>
“神通？什么东东？”方纵怒吼道：“你的名字，张君宝！你说的话，神通！这两种我听起来都很熟悉，但是都想不起来！老子最恶心的就是脑袋不清醒，你让我的脑袋不清醒，我就烧光了你的地盘，剁碎了你的全家，把你鞭尸八千万遍！”</p>
“停！”整个大殿发出轰鸣。</p>
张君宝被剁碎的尸体竟然重新凝聚，就是满头的白发没了，变成了癞痢头。</p>
手里的浮尘也没什么仙风道骨的感觉了，全秃！</p>
他摇摆双手，惊声道：“我有话说！”</p>
“下辈子吧！”</p>
方纵把张君宝再次剁碎。</p>
大殿的地板就是砧板，张君宝好像砧板上的鱼肉，哗啦啦的，被切成了肉酱。</p>
再次凝聚，再次切碎。</p>
再凝聚，还是切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