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时,李准为沈李二人布下酒席。其间,台面上觥筹交错自不必说,但桌底下,各自心怀鬼胎也是理所当然。沈沽恩并不喜欢和人应酬,于是便尿遁出门。</p>
日已西沉,玉蟾刚起。可能是今年的春来的着实慢了些,冬天已过,人们还并未从那一季的凛冽里走出来。据海城大大小小的青瓦房屋里点起灯火,街道上也并未有多少行人出没。</p>
东海王府门前大道,如水的月光静静地铺洒在上面,树木的影子打在其上,偶有海风吹过,草木飒飒作响,影子随之摇动。就好像是沉眠的酒客在梦到了仙国酒乡,满意的翻了个身。</p>
沈沽恩一手提溜着酒葫芦,慢悠悠地走在静谧的海石街道上,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城外树林。</p>
当他走到林间官道时,沈沽恩这时喝了口酒,回想这些日子,仍感觉有些不真实。尽管他已经低头缩脑做人,但还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到底还是命,到底还是劫。想到这里,他没由来地感到有些悲戚。明明是将相贵种,可为何还是身不由己?偌大的永和,难道就没有他和他爹的立锥之地?</p>
沈沽恩慢慢走着,又想到了此时正在王府内推杯换盏的李隆玉。这小子,到底吃了不少苦,一路上才受得了这么多气。他走了一路,笑了一路,但是不知道,时过境迁,他是否还能摘掉那张面具。</p>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树木越发稀疏,海风的声音也逐渐响亮起来。沈沽恩原本愁闷的心情也似乎是被其不断冲刷一般,慢慢褪去,心中觉此,脚步便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沈沽恩,想要看一看那十七年里只在纸上看到,耳朵听过的汪洋大海。在他又走了不到半刻钟,看到眼前景象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p>
只见远方离自己不到十里左右的海面上,悬浮着一座狭长的黑色山脉。说其像山则是因为其高约千丈,顶部更是直耸入云,肉眼更是不可见其边际。在月光照射下,其上诸多图画和字符清晰可见。当沈沽恩想要仔细看个究竟时,异象突生!此时,天色轰然变暗,原本静静浮动的云彩也停滞下来,如同默片。突然间,沈沽恩感到手里一阵发烫,转头看去,手中那不起眼的黄皮酒葫芦此时正发出七彩霞光,其内更是水声潺潺,似是一条小河在其内流动。</p>
“怎么回事?“沈沽恩此时感觉手心越来越烫,七彩霞光流溢,如同一只琉璃彩轮转动不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