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先搬到师姐那儿,房子让师姐帮忙找中介了。”
沈晚拍了两下被子,从地上站起来,“今天晚上我就在这里睡,还有卧室的衣服,我拿了一些常穿的,没拆吊牌的……”
“谁他妈允许你搬走了。”
顾修远一脚,踢在门口堆的纸箱子上。
书从箱子里翻滚了出来,摊在地上,有一支笔刚好滚在沈晚的脚边。
沈晚的目光定在了那支笔上。
就算情绪收得再好,此时也有些失落。
她就和笔一样。
被人需要了,就拿在手里,算是个顺手的工具;一旦失去了价值,就能被顾修远,一脚踢得远远的。
沈晚冷笑着摇头。
就算她有心好聚好散,面前这个男人,都不是一个能好好说话的人。
有点困难的弯腰,从地上把笔捡起来。
“法律给了我自由离开的权利。”
沈晚从他的身边跨过,径直朝衣帽间里走,拿起凳子上的包,随手取下一件外套。
“你要去哪里?”
顾修远看到她要走,是真的着急了,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我说了,以后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放手!”
沈晚的语气里,带着很浓的怒意,“我不想和你再吵,你也别来和我胡搅蛮缠。”
“作为成年人,你应该对你的选择负责。”
使劲得从他的手里挣脱。
沈晚原本打算,今天晚上再好好看看,她住了五年多的地方。
很多回忆,终究是只能留在这里,再也带不走了。
不管是好的坏的。
都随着顾修远那声,近乎怒吼的“滚”,然后和门一起锁在了里面。
沈晚留恋地看了一眼家门,深吸一口气,踏进了电梯。
按下了1f,快速地戳着关门键,直到电梯门彻底被关上。
走出東湾1号。
孤零零地站在大门口,茫然地来回看着,左右两个方向。
沈晚却不知道,该要往哪里走。
崩溃感随即朝她狂涌而来,心被人硬生生的,从她的身体里拿走,留给她的只有疼,和无尽的空虚。
成年人的崩溃。
往往来得很突然很疼,但又不会有太大的毁灭性。
从小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长大,沈晚从来没有这么迷茫过。
蹲坐在花坛的角落,埋头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以眼泪的方式喧泄。
她不断告诉自己,那只是激素紊乱在作怪,不是真的心痛。
顾修远瞥见衣帽间里,一只孤零零的大号行李箱,被立在角落里。
环视了一圈,买给沈晚的衣服,大多数都没有动。
就连吊牌都还好好的挂在上面,但是还是很容易的,就看到几个空衣架。
沈晚常穿的衣服,都不在它们该在的地方。
那声关门声,到现在还在屋子里回响。
他不知道刚才,怎么就开口叫她滚了,本意不是这样的。
顾修远就没有想过,这辈子会和她分开。
屋子里除了消毒水的味道,其实还淡淡的夹杂着,她让人觉得温暖的奶香。
不仔细闻,甚至都闻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