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碧水,幽幽晚风,倒映在湖面的璀璨灯火,时不时的被桨橹棹槁划破。
那艘最大的画舫划到湖心便已停棹,也不下锚,任它在湖水中漂荡。
琴案上的琴已被两名丫环捧走,又有两个丫环从舱内出来,手捧托盘,置酒奉茶。
抚琴女子与那白衣人相对面坐,把酒言欢,轻笑浅酌。
“你似乎有心事,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抚琴女人轻蹙娥眉,目光幽怨。
“没有,我不是向来如此么。”白衣人轻轻呡了一口酒,目光却看着湖中穿梭的船只。
此时正值游览高峰,湖中随处皆有画舫游船划过,白衣人却只盯着一条又小又破的渔船。
抚琴女子随着他的目光,已看到那条越来越近的渔船正向她们这艘画舫慢慢靠近,船上两人,一人一桨,那小船来得倒也甚快,却在距离画舫三四丈处停下。
这两人当然就是小丁和司空摘月。
“在下与友人夜游湖心,刚被姑娘的琴声吸引,又让公子的轻功所惊,惊魂尚未定,此刻忽闻酒香,心不胜往之,欲讨杯美酒解馋,又恐打扰二位雅兴,甚感彷徨。”小丁立于船头,笑声朗朗。
司空摘月在心中暗骂小丁穷酸气太重,脸皮够厚。
小丁的脸皮的确够厚,他和司空摘月两人置身于一条破旧渔船中,满身鱼腥,尚能侃侃而谈,似乎他足底下踩着的,是那龙舟凤辇。
那白衣人神色未动,淡淡地说道:“元宵佳节,西湖煮酒,在下正苦无对手,阁下既是酒中豪客,还请移驾舫上,畅饮一番。”
那抚琴女子轻笑道:“湖心水深,二位要小心一些,莫要掉下去,湿了衣衫,坏了雅兴。”
小丁朗声笑道:“这倒无妨。”
说罢与司空摘月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双足在船头一点,人也如弦射出,半空变换身法,使出八步赶蝉的绝顶轻功,飘然落于画舫上。
二人同时落地,白衣人手中的酒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好轻功1抚琴女子赞道。
小丁笑道:“邱姑娘过奖,我等献丑了。”
抚琴女子微感诧异,问道:“你怎知道我姓氏?”
小丁笑道:“杭州城世袭一等候左上卫将军小邱候爷的千金邱若离,人称江南第一美女,何人不知,但在下若是踩着条渔船来求见姑娘,未免过于寒酸和唐突。实则是刚才瞥见这位公子无意中露了一手绝世轻功,神似敝友人,所以特来见识一番,实在是冒犯,还望二位海涵。”
小丁长相气质俱不凡,兼谈吐儒雅,邱若离并未看不起他,加上刚才二人露了那一手绝顶轻功后,对小丁说的话她也深信不疑。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丁的轻功本来就惊世骇俗,那他的朋友轻功肯定也不俗,看到轻功好的人想结交一下自然也无可厚非。
邱若离轻击双掌,立即便有几个丫环出来侍坐斟酒。
那白衣人淡然笑道:“二位的轻功高绝,在当世已无人能出其右,在下佩服,敬二位一杯。”
“过奖过奖,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