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暖挨了打,锁在车上动弹不得,十分老实。</p>
确认脱离了危险之后,白冬阳也渐渐冷静下来,头脑清醒了,手上的疼痛也浮现出来。</p>
他打纪暖下了狠手,此时坐在一旁,眼角余光乜了一眼,发现她低垂着头,两颊高高肿起。</p>
确实下手有点重了。</p>
白冬阳有一点后悔起来。</p>
两人之间隔着两个士兵,讲话不方便,白冬阳也并不想在手下面前认错,于是就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p>
至于纪暖,压根儿不理会他是在意还是不在意。</p>
她只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懊悔。</p>
自己还是太嫩了。</p>
时机不成熟,出手太早,身手也不行,这才会败得彻底,不仅挨了打,还让白冬阳之后更加防范她。</p>
不过,纪暖也被他给打醒了。</p>
白冬阳背后的人,应该不是潘多拉。</p>
她也没有确凿证据来证明,但就是感觉,白冬阳这样易喜易怒的家伙,应该不会被潘多拉招揽。</p>
安兰、安世都是在各自的专业领域里大名鼎鼎的科学家,而他白冬阳算个什么?如果有名,云川一定能够看出端倪。</p>
既然云川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那就说明,这家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p>
被云川高看一眼的潘多拉,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白冬阳,还差点火候。</p>
她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p>
白冬阳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也不知道她不把他当一根葱,看她一路上都一言不发,以为她在害怕在生气,待到了休息时刻,他支开了手下,把行军壶拧开,送到纪暖嘴边:“喝水。”</p>
纪暖眼皮也没有抬,他让喝水就喝水。</p>
见她还算乖顺,白冬阳帮她擦去嘴角的水和干涸的血丝,放缓了声音:“之前是我气急打了你,纪暖,别生我的气了。”</p>
纪暖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冷笑。</p>
这样的说辞,多像家暴成瘾的丈夫在第一次家暴后对妻子的交代。</p>
她是包子才会相信他这番鬼话。</p>
车上有酒精棉,白冬阳取出来,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脸。</p>
她脸白,越发显得脸颊肿得厉害,巴掌刮过的地方都出现了血丝,嘴角的乌青尤为明显。</p>
酒精只能暂时止痛,他尽量控制力道,但还是太重,纪暖疼得嘶了一声,他就放下酒精棉,抬手抚上了她的脸。</p>
细滑,柔软,温暖。</p>
大手摩挲,慢慢向下。</p>
纪暖猛地抬头,冷冷的瞪着他:“你干什么!”</p>
“……衣服。”</p>
白冬阳如梦初醒,又伸出另一只手帮她整理衣领,她被士兵抓到的时候,衣领扣子都被扯开了。</p>
扣子不知道蹦到哪里去了,白冬阳见她冷淡,主动脱下迷彩外套盖在她身上,纪暖撇开脸,不甩一眼。</p>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p>
她没有那么好骗。</p>
休整时间很短,几分钟就过去了,但纪暖还是找到了空挡,把早就撕好的衣服碎片拧成蝴蝶结,在他们登车的时候,隔着窗子扔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