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昏暗的囚室中,大字型的刑架被摆放在中央,几条铁链低垂着,透着些阴森的光。</p>
王映月早已被放下刑架有一段时间了,此时正面无表情的靠坐在墙角,无聊的撕扯着身下的干草。</p>
王映月的身旁,也就一两步的距离有一汪深深浅浅的水坑,水坑中漂浮着些黄褐色的东西,腥臊和恶臭扑鼻而来,可想而知那是些什么东西。</p>
吱呀!</p>
一声轻响,房门被打开,是送饭的时间到了,王映月没什么表情的看向门口。</p>
湖蓝色的长裙下,一双精致的绣鞋轻巧的踏入门中,王映月的表情一变,转而又是了悟般的嘲讽,“怎么,不藏着掖着的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了,我的好女儿。”</p>
“呵呵,母亲果然好气性。”南宫嫣然瞥了眼地上的那堆脏污盈盈一笑。</p>
王映月同样看了过去,缓缓的勾起唇角,“这等地方怎好污的王妃的眼,我们王爷也太不小心了。”</p>
“母亲教训的是,只是有些东西不送给母亲,女儿担心母亲挂念。”</p>
王映月神色不变,只是换了个姿势悠然而坐,一阵叮当的脆响顿时在房中回荡,原来竟是在王映月的脚踝上束缚着一个尺长的锁链。</p>
南宫嫣然缓缓上前,慢慢的半蹲在王映月的面前,“诺,希望母亲满意。”</p>
一叠的文书、一纸调令,还有些什么别的东西被南宫嫣然放到了王映月触手可及的地方。</p>
南宫嫣然扶着腰缓缓起身,“那女儿就先行告辞了。”</p>
刺啦!</p>
脚踝的铁链被绷直,王映月屈起的手指直直的抓向南宫嫣然的肚子。</p>
南宫嫣然的笑容不变,一脸温和的起身、后退,有些笨重了的身体依然犹如一道残影一般,转瞬便到了门口,“母亲年纪见长,还是莫要动怒的为好。”</p>
“哈呼、哈呼……”王映月粗重的喘息着,紧紧盯着南宫嫣然的视线狰狞狠厉的可怕,“当初就该掐死你这个小畜生的!”</p>
南宫嫣然只是淡笑地看着发起疯来的王映月,最后慢慢的转身、离开。</p>
大门关闭,囚室内就只剩下王映月一人孤零零的坐在原处。</p>
初冬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薄薄的一层干草几乎完全抵抗凉意,整个身子都好像被冷风渗透,一动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不知名的动物正在咀嚼着什么。</p>
王映月瑟缩了一下,将头埋在双腿间,抱膝而坐。</p>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饥饿在寂静的空气中蔓延,发出咕噜噜的回响。</p>
王映月缓缓的抬起头盯着依然紧闭的房门,半响伸出手指,拿起散落在地上的纸张。</p>
这是一张调令。</p>
调户部郎中南宫凌毅为征东军先锋队参军,即日启程。</p>
王映月手一软,手上的纸张散落在地,王映月惨白着张脸蹑喏的说不出话。</p>
征东军,在她被抓来时还听人提到过,是萧庭轩派往东雀的最新兵力,而那先锋军,却是萧庭轩送入东雀的敢死队。</p>
王映月跪爬在地上,颤抖的手在一堆凌乱的纸里翻找起来,直到那张调令再度被翻出,王映月怔怔的看着那上面红彤彤的盖印,颓然的瘫倒在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