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岳老夫人坐在月光里，她不愿意睡。</p>

固执“还京”几十年，不惜把家中姑娘们都搭上。而今终于能还京，岳老夫人的肚子里，自然有满腹的心声。</p>

是感慨？</p>

是心酸？</p>

或许还会觉得不值。</p>

这不值是长期目标达到后的疲惫，往往会出来怀疑。怀疑自己数十年的坚持，是不是应该？</p>

到底是哪种呢，只有岳老夫人自己知道。</p>

荀妈妈陪着，在月光里也出神。她还记得当年，在京里有几位同是下人的知己。因为主人家的走动而结识，因为主人家的离京而分开。</p>

荀妈妈，也算是京里有故人的人了。</p>

岳良菊没有劝母亲去睡，她的心事早就搅动得天地翻乌云滚。进京以后，她是见负心汉呢，还是见负心汉呢?</p>

这一夜，注定这个院子里无眠。而离家以前，也不会睡得好。</p>

......</p>

马车停下来，带队的商人对秦玉莲道：“姑娘，前面就是京门，你说进京寻亲，又说不住在京城里。你是进京呢，还是不进？”</p>

秦玉莲取出岳繁京写的信件，上面留有地址。一行地址十数个字里，秦玉莲有一半不认识。但是她出幽塞时，请岳良菊教她认过。至少，背的熟悉。</p>

她报出地址，商人对她上下看看：”这是京里的刑部衙门。“</p>

秦玉莲腼然的笑：”不敢再瞒，我的姐妹，有两个在太子府上为妾。”</p>

商人刮目相看，把秦玉莲送到刑部衙门。秦玉莲战战兢兢，把信送给看门的小吏，这天的下午，她出现在岳繁京的院门外面。</p>

秦玉莲怔怔的，望着修缮整齐的小院，虽朴素却透着自由。半旧的院门洗的干干净净，看得见院内的洁净。</p>

这是繁京在京里的住处？</p>

秦玉莲不敢相信。</p>

试着推开门，“咿呀”一声，灿灿日光分明从背后来，却耀然若迎而。秦玉莲只觉得眼前一花，看到一派安乐康宁，再就什么也看不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