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枪声,打破了阿尔及尔的宁静。
第三团士兵们终于意识到,南部非洲人在对待哗变这种事上,和法国的处理方式截然不同。
不过第三团士兵们并没有屈服,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雇佣兵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求生活,早就习惯了生死死死。
别看第三团内部军官和士兵的关系紧张,士兵们之间的感情还是挺不错的。
被撕碎的同伴并没有把其他雇佣兵吓住,一大群士兵很快端着步枪冲出营地,试图为同伴复仇。
如果说刚才只是挑衅。
那么现在肯定就是攻击行为了。
当乱哄哄连战术都谈不上的雇佣兵出现的时候,第66师官兵马上就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第66师可是打美国人都不会手软。
打法国人同样不会留情。
咚咚咚咚——
还是少尉的装甲车首先开火,这一次就是泼水一样的长连射。
短吻鳄装甲车坚固的车身,给予127毫米机枪稳定的支撑。
少尉还是很有经验的,长连射的时候枪口上跳的幅度很微小,127毫米机枪射速每分钟为600发,一秒十发的速度,一个100发弹箱只需要十秒就能全部打光。
其实也没有十秒。
大概三秒钟过后,短吻鳄装甲车面前已经是一片修罗场。
和电影里的战场不同,真实的战场是非常残酷的,完整的尸体都很少有,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以及东一坨西一坨的内脏组织——
这还没有用炮呢。
如果是用炮,多半连尸体都找不到,所以每一次战斗,总会有很多失踪人员。
让少尉遗憾的是,参与进攻的雇佣兵并不多,一个长点射之后,幸存的雇佣兵连滚带爬,连哀嚎求救的战友都顾不上,直接退回营地。
其他人更郁闷。
他们连开火的机会都没有捞到。
通话器很快又在询问。
“是的,我们遭到敌人的攻击——支援?不需要支援——伤亡?我们没有伤亡——”少尉感觉心头的那把无名之火终于消散。
营地也彻底安静下来。
也不对。
营地内始终都有零零星星的枪声,但是再也没有人敢走出营地。
中午十点多点,营地内突然爆发出激烈的枪声。
少尉主动上报。
师部的回复很简单,不到12点,不允许主动进攻,随便他们自己折腾。
11点50分,一群看样子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第三团士兵走出营地,主动向第66师投降。
这时候第66师才知道营地内发生了什么。
第三团士兵,一部分来自北非,一部分来自摩洛哥。
摩洛哥到1912年才沦为法国保护国,参加外籍军团的历史不足,对于外籍军团的一些情况还不够了解,所以对于自由法国的忠诚度,反而比来自阿尔及尔的雇佣兵更多一些。
第三团的哗变,是由一部分来自阿尔及尔的士兵发起的,其他人大部分是被裹挟。
在认识到第66师的强硬之后,第三团内部再次分裂,来自摩洛哥的士兵,和一部分来自阿尔及尔的士兵倾向于投降。
这遭到一些来自阿尔及尔的强硬分子的反对,他们希望能把事情闹大,获得更大的关注,就有更大的可能达到目的。
两群人之间爆发内江,十点多爆发冲突,超过150人死亡。
被第66师击毙的叛军也才不到30人。
第三团内讧反倒死了一百多,这帮人对自己人,下手可比对敌人狠多了。
对于这个结果,巴顿很满意。
有了这一次的教训,以后法国外籍军团再想哗变,那么就得考虑下后果是否能承受。
有人不满意。
让·皮埃尔就对巴顿的处理方式非常不满,在自由法国的内部会议上,让·皮埃尔将大西洋战区的“暴行”,提高到和“弩炮行动”平级的高度,希望自由法国能改变立场,最起码要保持中立。
这一点绝无可能。
自由法国和维希法国不同,全世界大多数国家都只承认维希法国,承认自由法国的只有英国和南部非洲,如果自由法国中立,那么英国和南部非洲对待自由法国的态度也会发生变化。
英国不说了,戴高乐对英国人失望透顶。
南部非洲是戴高乐最大的依仗。
“第三团的损失,完全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原因导致的,和南部非洲第三集团军没有任何关系,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处理。”戴高乐还是理智的。
“这不是方式问题,这是态度问题,根本原因在于南部非洲对我们缺乏足够的尊重!”让·皮埃尔更在乎尊严。
自由法国组建的部队,一部分已经在罗安达接受了完整的训练,即将抵达北非参战。
南部非洲教官训练的部队,战斗力肯定比外籍军团更强大,所以对于自由法国来说,外籍军团也已经成为鸡肋。
“如果你想获得他人的尊重,那么你首先要表现出来值得被尊重。”戴高乐立场坚定,自从欧战爆发之后,法国的表现,确实很难让人尊重。
先不说法国人有多纠结。
外籍军团哗变,最开心的可能就是隆美尔。
隆美尔正在筹划对尼罗河集团军的反攻。
在那之前,隆美尔首先要解决阿尔及尔的威胁。
外籍军团哗变,阿尔及尔陷入混乱,第三集团军的威胁暂时解除,隆美尔抓住这个机会,迫不及待的向尼罗河集团军发起进攻。
和1940年底相比,现在韦唯尔手中的兵力更多,纸面数据更强大,战斗力却不升反降。
为了支援希腊,温斯顿将韦唯尔手下的两个澳大利亚师调往希腊,尼罗河集团军实力大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