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小和尚围在四周看着这一幕。</p>
秦陌芫勾唇浅笑,“本宫为何不敢来?”</p>
本宫?</p>
无绝一愣,看了眼她身后的诸葛千廷。</p>
什么意思?</p>
诸葛千廷似是察觉到他的疑问,很小心的回了一句,“无绝主持,这位是南戎太子殿下。”</p>
啥?</p>
南戎太子殿下?</p>
就她?</p>
一个野蛮不知礼数的土匪?!</p>
无绝好半晌没有回过味来。</p>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目光由深变浅。</p>
最后,直接举起佛杖,训斥道,“不论是谁,只要进来檀寒寺,都别想在老衲面前摆架子!”</p>
说完,佛杖直接举起,朝着秦陌芫砸了过来!</p>
靠!</p>
死老和尚!</p>
诸葛千廷也吓了一跳,快速躲远,看着好戏。</p>
秦陌芫闪身躲开,再一次的借力跳到了房梁上,恼怒道,“老和尚,你不打人能怎么?”</p>
无绝气的拄着佛杖,指着她怒吼道,“有本事你别下来,不然老衲非打死你!”</p>
秦陌芫站在房梁上,望了眼远处,眉心一挑,戏虐道,“本宫不下去,本宫去里面好好转转。”</p>
说着,转身在房梁上走着。</p>
而后,在所有人目光中,走向了檀寒寺的里面。</p>
身形一跃,不见了!</p>
无绝这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何意。</p>
这死土匪顺着房梁跳到了后面的禅房里!</p>
带着一身怒意,冲着后院的禅房走去。</p>
吩咐人一间间挨个找秦陌芫,找到了通知他。</p>
最后,一个小和尚在禅房里找到了秦陌芫,于是,大吼一声,“主持,她在你的禅房——”</p>
话刚落,无绝拄着佛杖冲了过来。</p>
冲进禅房,刚想怒骂,却在看到禅内的景象时,骤然闭了嘴巴。</p>
秦陌芫慵懒的坐在软椅上,手里拿着几本佛卷。</p>
而另一只手拿着火折子,弯头笑眯眯的看着无绝,“老和尚,有本事来打本宫呀?”</p>
在她冲进无绝老和尚的禅房时,便看到他桌上整齐宝贝放着的佛卷。</p>
唯有拿这个才能让他安静一会,不然得累死她。</p>
果然,无绝气愤的瞪着她,却是一步也不敢上前。</p>
一双眸子紧紧锁着她手里的佛卷,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放下它。”</p>
秦陌芫翘了个二郎腿,笑眯眯的,“能不能好好说话了?”</p>
无绝气的咬牙,却无可奈何,那可是他几十年来最宝贝的佛卷,承载了他十几年的情感。</p>
眼珠子一瞪,“能!”</p>
秦陌芫挑眉,收起火折子,将佛卷别在腰间。</p>
迎着无绝更加恼怒的眸光,手肘撑在桌上,笑眯眯歪头,“让他们出去,本宫与你好好谈一谈。”</p>
无绝摆了摆手,围在外面的小和尚全部退了出去。</p>
诸葛千廷却站在门外,好奇的看着里面,不知道他们要谈什么?</p>
秦陌芫冷笑的看了眼诸葛千廷,“想让无绝大师用佛杖赶你出去吗?”</p>
话落的同时,无绝大师转头看向他。</p>
于是,诸葛千廷不甘愿的瞪了眼她,转身离开了。</p>
在离开前,顺带带上了禅房门。</p>
秦陌芫指尖敲着桌面,笑眯眯的,“无绝大师,放下佛杖,坐这里咱两好好谈谈。”</p>
不然他手里那这个佛杖,保不齐一佛杖冷不丁砸下来,她身子骨可受不了。</p>
无绝冷哼,虽然不愿,却为了佛卷,也不得如此。</p>
将佛卷靠着墙壁放,大步走到她对面坐下,气恼道,“谈什么赶紧的。”</p>
秦陌芫手腕支着下颚,笑的单纯无害,“我这几日待在檀寒寺,你必须将阡冶与我安排在一处院落。”</p>
迎着无绝瞬间变脸的神色,她急忙道,“当然,我不白住,我给钱。”</p>
无绝鄙夷的瞪着她,“佛门重地,不收给钱住的宾客!”</p>
秦陌芫冷眉,“那你想要做什么?”</p>
无绝眼珠子转了转,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p>
这笑意,莫名有几分阴森的味道。</p>
果然!</p>
他道,“做老衲的打杂,老衲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是不愿,你现在救走!”</p>
大不了舍了那几本佛卷。</p>
不过,一想就心痛,想哭。</p>
秦陌芫蹙眉,紧抿着唇没了主意。</p>
老和尚明显不还好意,给他做打杂,她不得把她往死里整?</p>
掏出腰间的佛卷,她站起身再度拿出火折子。</p>
迎着老和尚瞬间心疼紧张的眼神,她打着商量,“我只负责你的事情,檀寒寺其他一切事物与我无关,否则我现在就烧了佛卷,然后自己想办法接近阡冶。”</p>
老和尚眼珠子一瞪,那哪行?</p>
她和阡冶在他眼皮子下,他还能监视。</p>
如今阡冶可是二王爷,容不得任何人胡来。</p>
再者,这佛卷可真烧不得,不然他就睡不着觉了。</p>
无绝咬了咬牙,“老衲答应你。”</p>
秦陌芫重新将佛卷别在腰间,笑眯眯弯头,“老师父。”</p>
无绝看了眼她腰间的佛卷,气的紧紧蹙眉,“叫老衲主持!”</p>
“主持!”</p>
*</p>
当秦陌芫换了一身僧衣,头发挽了个公子簪,缠了一根灰色布袋出来时,诸葛千廷呆了。</p>
他走上前,围着她绕了一圈,啧啧叹道,“你确定自己不是女的?”</p>
秦陌芫心头一挑,眉尖挑着痞气的笑意,“怎么?看上本宫了?不要你家蓝蜀冉了?”</p>
的确,这身衣裳贴身,更显得她娇小了几分。</p>
而且这幅装扮男女主都是统一的。</p>
诸葛千廷猛地后退,恶寒了一把,“谁看上你了,别自作多情了。”</p>
他忽然又凑到跟前,神秘兮兮的问了一句,“你确定要跟着无绝大师?看他看你那恨的牙痒痒的模样,你讨不到好果子吃的。”</p>
秦陌芫敛眸,“我知道。”</p>
为了能接近阡冶,为了能与他单独相处在一个院落。</p>
为了能让他相信她,做什么都值了。</p>
她不能用南戎太子身份明目张胆的向皇帝提要求,祈福时候与阡冶同住一个院落。</p>
那样只会害了他,适得其反。</p>
如今之计,先隐瞒身份,躲在院落里,求得阡冶原谅再说。</p>
诸葛千廷好心提醒了一句,“慕容芫,本王可说一句,明日祈福之日,丞相的嫡长女颜攸淸也会一同前来,到时……”</p>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他相信秦陌芫应该懂的。</p>
颜攸淸,丞相府嫡长女……</p>
秦陌芫神色微黯,脑海里再次划过昨日在宫里看到的那一幕。</p>
才子佳人,一对璧人。</p>
心抑制不住的一颤,她敛起思绪,冷声道,“本宫知道了。”</p>
*</p>
“小秦子,去将老衲的水瓮添满。”</p>
大老远的,无绝的声音便传了出来。</p>
秦陌芫挑着扁担,来回好几趟,将水瓮添满。</p>
“小秦子,将老衲的衣裳洗了。”</p>
看着院落堆积如山的僧衣,秦陌芫怒了。</p>
冲进禅房,瞪着坐在禅房的无绝冷声道,“我说过,只洗你的。”</p>
无绝捻着佛珠,笑的慈善,“那些都是老衲积攒下来的,不信你去看看整个檀寒寺看看你,数数每个小僧的衣袍数量是否都是对的?”</p>
秦陌芫冷笑点头,眉心微微一挑,“好,我洗!”</p>
于是——</p>
当天晚上,整个檀寒寺惊了!</p>
因为在后山的小溪处,秦陌芫用力个收鱼的网子将一大堆僧衣包起来丢进了溪水里!</p>
这溪水说浅也有几米深,掉进水了,会不会被冲走?</p>
一群和尚全冲了出来,站在一边看好戏。</p>
秦陌芫淡定自若的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悠闲自得的看着浮动的溪水。</p>
无绝拄着付账冲过来,怒气冲冲的大吼,“那可是整个檀寒寺和尚的僧衣,你就这么扔道水里了?你就是这么洗的?”</p>
秦陌芫眉心痞气一挑,讽笑道,“你不是说都是你的吗?”</p>
无绝脸色一憋,当场说漏嘴了。</p>
随即,他眼珠子再一次等,怒喝道,“即便不是老衲的,谁准你就这么扔了?”</p>
秦陌芫蹙眉,“我没扔。”</p>
没扔?</p>
所有人看着,平静的溪水里哪里还有僧衣?</p>
无绝气的上前指着她,因为愤怒,手臂都是颤抖的,“做了错事还不承认,看今日老衲怎么教训你!”</p>
秦陌芫低吼一声,“老和尚,看清楚了!”</p>
众人只见秦陌芫弯腰,从脚底捡起一个麻绳,骤然用力一拽。</p>
忽然间,被网起来的僧衣全部飞了出来。</p>
那一团僧衣砸到岸边,溅起巨大的水花,溅了无绝一身。</p>
顿时变成了一个落汤鸡,愣住了,没反应过来。</p>
秦陌芫“啧啧”摇头,“老和尚,你说你,我洗个衣服洗的好好的你非得来凑热闹,这下好了,被溅一身水。”</p>
她拍了拍手,走到他身边,迎着无绝早已充满怒火的眸子,笑眯眯的挑眉,“你的僧衣已经晾在院落了,小爷心情好,将这些扔水里溜了一圈。”</p>
说完,径直离去,嘴里哼着小曲。</p>
无绝浑身嘀嗒着水,拄着佛杖的手不停的颤抖。</p>
夜里黑,他们都没看到从河里延伸了一根绳子在秦陌芫的脚边。</p>
许多小和尚走上前想要扶无绝回去,都被无绝气恼的骂回去了。</p>
到了晚上,无绝受风寒了。</p>
老和尚躲到被窝里,喷嚏连天,一边打喷嚏一变痛苦的哼哼着。</p>
打开的窗户飘进丝丝缕缕的烟气,像是有什么东西烧着了。</p>
无绝只觉得火气蹭蹭的冒着!</p>
今日将这臭小子留下,他不知倒了多少霉!</p>
掀开被子,冲出去。</p>
刚打开房门,便看到门口站着一道人影。</p>
月色下,少年双手端着药丸,穿着一袭僧衣,笑眯眯的看着他,“老和尚,喝药吧,你的喷嚏声快吵死我了。”</p>
无绝瞪着,狐疑的看了眼她手里药,“你不会借机害死老衲?”</p>
秦陌芫撇嘴,“我也得有胆子让你死在檀寒寺。”</p>
无绝冷哼一声,“量你也不敢!”</p>
他嫌弃的看了眼黑乎乎的汤药,忍不住的又打了几声喷嚏。</p>
秦陌芫双手往前伸了下,笑眯眯的,“喝了吧,我可还指望明天阡冶来了,你将我和他安排在一个院落里。”</p>
无绝的瞪了眼她,“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p>
说罢,接过药碗,一饮而尽。</p>
“怎么这么苦?”他皱着眉。</p>
秦陌芫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块蜜饯,“吃不吃?”</p>
无绝眼珠子一亮,很傲娇的接过蜜饯,将药碗还给秦陌芫。</p>
转身,“碰”的一下关上房门,险些撞上秦陌芫的鼻梁。</p>
她轻呼了口气,疲惫的捏了捏酸痛的肩膀。</p>
转身回到房间,因为担水,肩膀被磨出了水泡。</p>
褪去僧衣,她拂开肩膀的衣襟,挑破水泡,痛的皱眉。</p>
处理好伤口,刚摸完药,房门骤然“碰”的一声打开又关上。</p>
她惊惧抬头,这才发现竟然忘了关上房门!</p>
刚才是谁?</p>
拢起衣襟,披上僧衣追了出去。</p>
追到远处,只在院落的拐角处看到了一截僧衣消失。</p>
是个和尚!</p>
她冲过去,却发现已经没了踪影。</p>
四周无人,连个鬼影都没有。</p>
心止不住慌乱,这一刻她竟有些而害怕。</p>
毕竟她是对着房门的,在拂去肩膀的衣襟时,里面的裹布多少露出来一些。</p>
对方若是看到了,必然会发现她的女儿身。</p>
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任何踪迹,她敛眸,回到了禅房。</p>
关上房门,刚一转身便看到软椅上坐着一个人。</p>
一袭黑袍,一顶黑面,又是兰荣!</p>
她眸光一愣,下意识穿好僧衣,冷声道,“你又来做什么?”</p>
这家伙,总是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吗?</p>
男人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忽然在桌上放了一张宣纸,上面写着一行字。</p>
她眉心微凝,走过去,看向上面的内容。</p>
“为了一个已经不爱你的男人待在这里值得吗?”</p>
不爱她的男人?</p>
阡冶吗?</p>
心猛地一颤,她低吼道,“我的事轮不到你管!”</p>
------题外话------</p>
红尘正在填南戎的伏笔,白梓墨和女主之间的纠复很快就会有个交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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