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咱们快走吧。”</p>
双喜站在院门口,频频回首给魏朱把风。</p>
“怕什么。”</p>
屋里,魏朱正在熟练的翻箱倒柜。</p>
一听这话,双喜急了,如果这里是魏朱的珊瑚院也没什么,可问题是她们现在待的可是下人住的院落。</p>
床底被褥翻腾遍,魏朱掂量着搜出来的银两,拉开了梳妆匣里的抽屉。</p>
黄澄澄的垒丝虾须耳铛,是魏朱生辰时的贺礼。</p>
明晃晃的珍珠手串,虽然不怎么圆润,却也是魏朱喜欢了好久的东西。</p>
更不用说那些精巧的银簪,玉镯,珠花。</p>
这都是魏朱的东西,当然,现在也都是她的东西。</p>
隔着重重院子,丁香被执行庭杖的惨叫依稀传来,那声音闻者伤心听者落泪。</p>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胆吃,就要有“吐”的觉悟。</p>
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要是落到她手里,那下场绝对比死来的铭心刻骨。</p>
窗帘被人撕下,金银首饰,衣裳钗环,就连橱柜里的新棉被,都被魏朱一股脑的包起来。</p>
看着地上的一大坨,双喜手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放。</p>
“姑娘,这……”</p>
“都带回去。”</p>
魏朱把东西往双喜手里一塞,转头回去把屋里那筐上好的银霜碳给抱了出来,碳筐沉重,骨头都没二两重的她差点给直接压趴下。</p>
双喜急忙接手,“这脏污东西,还是双喜来吧。”</p>
“别。”</p>
魏朱拒绝,别看被子盖着不重,几床加起来也是份量不轻,双喜跟自己差不多大,却浑身细瘦的比自己更像一个难民。</p>
这年头忠心护主的奴婢不好找,死心眼又好糊弄的更是少之又少,她可不想给对方收尸。</p>
可是双喜主尊仆卑的思想根深蒂固,不得已魏朱只能小脸一板,“怎么,你现在连我说的话也不听了!”</p>
双喜连忙跪地请罪不敢,魏朱冷哼一声,抱着碳筐企鹅一样摇摇摆摆的往前走。</p>
走出好几步,才发现双喜还跪在雪里。</p>
“你是打算让我再回来第二趟接你吗,双喜大小姐。”</p>
双喜吓得无与伦比,“不不不……不是。”</p>
“那还不快点跟上来!”</p>
害怕魏朱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言论的双喜一下子站起来,拖着龟壳一样的大包裹追上去。</p>
两人一主一仆,抱着东西摇摇晃晃踏雪而行,看着可笑却又莫名心酸。</p>
“姑娘,有了这些碳和棉被您今晚就能好好的睡个觉了。”</p>
双喜喜滋滋的,“不过,您再不能跟奴婢开这种“小姐”的玩笑了,奴婢一日是您的婢女,一辈子都是您的婢女,您这样称呼双喜……还,还不如让奴婢死了算了。”</p>
魏朱心不在焉的应着。</p>
原身怯懦胆小,虽然是堂堂魏府大小姐,但混的还不如一只狗。</p>
她虽然对于能够重活一次很开心,但她一点都不想重温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p>
“双喜,这外面的铺子要盘一间下来,大约要多少银子?”</p>
“……这个。”双喜想了好半天,“奴婢听说卢姨娘被抬进来的时候,家里就陪送了两个铺子,这让她在姨娘里很是得脸,所以……一间铺子应该是很多很多钱的吧。”</p>
魏朱刚刚还觉得自己从丁香手上弄了点钱,这会突然就觉得,自己还是一个穷鬼。</p>
要先想办法先弄点钱啊。</p>
魏朱住的偏僻,几乎就处于魏府三不管的靠边边角落里,这下雪的大冷天,路上更是一个人都遇不到,可是她却隐隐听到旁边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女人的说笑声。</p>
穿着粉色短袄的魏粉与浅笑嫣嫣的魏白,撑伞走在雪下,两人身形娉婷,从背后看很是养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