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都忘了,你们两个应该是认识的。”乐安恍然大悟,想起周遗陪着孔最入陵阳游学的事。</p>
偏她刚才还给魏朱介绍的那么起劲。</p>
乐安这一犹豫,轿辇这边就停下了,周遗已经认出了自己,事到如今魏朱,反倒不能装作不认识对方了。</p>
“我刚才还惊讶是哪家少年郎由此惊艳绝伦,没想到竟然是十一皇子。”魏朱,撩开帘子走下羊车,对着周遗行礼。</p>
如果是在魏府,她大概只需要问声好,可现在她站的地方是皇宫,绝不能有丝毫行差踏错。</p>
“朱妹妹多礼了,”周遗笑得谦谦君子,“说起来,自从入京我们还没有见过,不知妹妹在京城主的可好?”</p>
听上去是最寻常不过的问候,可魏朱总觉得对方在说:京城日子不好过吧?</p>
“对了,还有孔兄。”周遗换上一副优思的神色,“听说他武逆老师被驱逐出孔家,我近来事忙,没有去看他,不知她过的怎样?”</p>
周遗又道,“孔兄与朱妹妹向来要好,如若遇见孔兄还请帮忙劝慰,老师爱子心切,虽有时过于严厉,但都是为了他好。老师那里我会去劝说一二,但是也请孔兄快些回孔府认错才是,都是一家骨肉之亲,哪怕不是嫡长,总归也缺不了属于他的那份。”</p>
魏朱眯起了眼睛,那原本缀在嘴角的笑也消失无踪。</p>
“恕我直言,这事我帮不了您。”</p>
魏朱道,“就算您跟孔府再亲后,也不是孔家人,孔最与孔太师之间之事不是旁人可以随意插手的,就像您说的,总归是父子生一生气,发一发火没准就好了,您现在若是去劝,又以什么身份呢?”</p>
“若是与孔最兄弟相称,那您劝慰孔太师一事就是晚辈规劝长辈。若是以师徒而论,您就是学子进言先生。”</p>
虽然明知道周怡遗说的这些,只是场面话,别说他去劝慰孔家两父子,不火上浇油就不错了。</p>
但是魏朱看不惯别人拿着孔最说事,尤其是用别人的悲惨胡闹,来成全自己的品德高尚。</p>
她必须得离开了,要不然她真怀疑自己可能会忍不住挥拳头。</p>
魏朱福了一礼,本想就这么走的,可是临上车前,她又转过身来,因为她听到了周遗的声音。</p>
“我没这么想的,我只是希望老师和孔兄能够好好的,如此……我就安心了。”</p>
周遗苦涩一笑,那种我本一片好心,世界却诸多恶意的无奈苦涩,简直让魏朱想把她那张虚伪的面孔给活活撕下来。</p>
“十一皇子如此为孔府着想,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是孔府嫡子呢。”</p>
周遗垂眼,那种被人误解的苦涩,依旧残留在他眼角眉梢,就是他的声音,却坚定了很多。</p>
“承蒙不弃,我自幼于孔府长大,承老师教导,对孔府自然是亲厚的。”魏朱挑眉:装你就可劲装!</p>
魏朱一声叹气,苦口婆心说,“孔府身为太傅教导皇子本就是分内之事,哪怕您曾经与孔府再亲厚,您现在既然已经长大了,就要学会避嫌二字。</p>
你是皇子可能没想那么多,但是孔府需要辅政的是当今圣上。皇上已立太子,这时候您再贴上去,恐怕会引出一些风言风语来。</p>
虽然明白人都知道您对孔府一片赤诚,可若是因为这个为孔府招来不必要的磨难,那就大大的不妙了。”</p>
话说到这个份上,魏朱几乎就差指着周遗的鼻子骂他居心不良了。</p>
周遗眸光闪动,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但是像魏朱这样摆上台面说出来的却没有几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