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晓妹那边如期的开了工,几个人一起窝在那里埋头苦干,潘晓妹对工程的要求格外的高,立强对这点也是十分的上心。有时候为了一些细节几人可能要脸红脖子粗的争论上好一会儿,但到了饭点,一行人围坐在一起吃饱喝足之后所有的症结也就自动的解开了。到了晚上为了守着德叔带来的昂贵建材,几人轮流值班守夜,工地上一切从简,条件好一点就拿木板搭一个隔潮垫,差一点就找几个木纸盒垫吧垫吧也是一晚。虽然已经开了春,但是夜间还是冻的刺骨,再加上工地上门窗都是没有装好的,一晚上过来,再厚的棉花被也抵不住萧瑟的寒风,要是再来上一场春雨,那种刺骨的寒意总是能穿过厚厚的堡垒直达骨髓。所有人第二天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洗漱或者吃饭,而是互相抱怨彼此夜间睡觉的恶习:“你那个呼噜啊也是没谁了1、“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光打呼,你还磨牙”,“哎呦呦,不要讲了,这个昨晚不知道吃了啥,放了一晚上的烟雾弹,差点没给人熏死。”、“我那是闹肚子,你不关心关心我就算了,你还嫌弃”、“怎的?!我又不是你屋里那口子,我不光嫌弃你,我没揍你就不错了。一晚上,那被子里比茅坑还臭。”“哎呦呦好嘞,这家伙,磨牙、打呼、放屁全占了,我说啥了”……
潘晓妹一直是跟立强一起轮班的,这姐弟两在一起一个塞一个呼声大,但也是一个比一个更容易入睡,所以彼此也一直没发现彼此的秘密,其他人就算知道了也都默契的忽略了,直到有一天,新来的木工因为暂时没铺盖、没地方睡和为了一心省房租的大志一起窝在了隔壁房间。好心的大志在睡觉前还特意递了两团棉花给木工,但由于大志一向性格内敛,话又少,并没有好好的跟他解释用处,那两团棉花就那么随手的被木工不知放在了哪里。等到了晚上,前后间隔不到两秒的雷声和轰鸣声就此起彼伏的开始炸了起来,明明还有一墙之隔却恍如一颗颗手榴弹扔在了耳边轻轻炸开,怎么躲都躲不掉,就在这时木工才突然领悟了那两团棉花的善意。
木工整个晚上都在煎熬中,不是在凭借着外面透进来的皎白月光一点点寻找那白天不知被他放在何处的两团棉花,就是在放弃抵抗时挣扎着强迫自己睡着。反观大志一直气定神闲的,不知道是被他俩摧残傻了,还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存环境,也习惯了晚上一起值夜时队友的各种骚操作。就像昨晚对于木工的各种作妖他始终保持着闭目养神、休养生息的状态,哪怕就是木工压到或是踩到了他,他也不过是稍微动动、调整个姿势继续。至于为什么不说他是在睡觉,那是因为至始至终都看不到睡意笼罩他全身,更找不到一点点熟睡的状态,清晨起来以后也没有常人睡醒之后的通体舒畅的感觉,反而和他一样哈气连天。
“我的天呐,潘晓妹、潘立强!你们俩还是不是人啊,一整晚啊,还让不让人活啦1木工一早听到隔壁有动静便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起来声嘶力竭的指控道。
“咋了?”姐弟两脸上都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疑问状。
“咋了?!你们俩的呼声都差点把天花板给掀了!还让不让人睡了1木工此刻悲愤结交,义愤填膺的冲他们喊道。
“胡说,我们俩又不打呼咯!你问问他们,我们从来不打呼的。”姐弟俩此时的默契程度堪称一绝。
“好意思嘛!是怀疑所有人都聋了听不到吗?”木工彻底震惊于两人的厚颜无耻。
“真不打呼埃”姐弟俩默契的说完这句之后还默契的问了彼此一句“你听到了吗?”
看到两人双双茫然的点着头,木工的人生观都差点崩塌了,连忙问向一旁洗漱的大志:“大志,你摸着良心说一句,他们打不打呼?”
“打呼。”大志态度诚恳的说完之后,恰巧其他几人也带着早餐进来了。
“谁打呼啊?”王江边没头没脑的问出了声,被一旁的王江海连忙捣了捣胳膊肘提醒道,好在他这下反应的也挺快,赶紧闭了嘴,拿了个包子就跑到一旁吃了起来。
这下木工像个苦主找到组织了一样,开始控诉着昨晚的遭遇:“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一整晚都在炮火、电钻和轰鸣中度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昨晚我经历了一场战争1
“夸张了点。”王江海平静的点评着,然后疑惑的问道,“我看白天大志不是给你棉花了吗?”
“我丢了。。。”木工苦着脸懊悔的说道。
“唉,我们俩真的打呼吗?”立强同时不甘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