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溪见状,更是愤慨。
自从他教出顾兴文以来,哪个不是对他恭敬有加?
何时受过这等气?
当时便一甩衣袖,作势要走。
可左等右等,等了半天,见竟无一人来劝导他。
见状,水溪无可奈何,这才离去。
高台之上,众人反倒是把甄仁义团团围住,正不断攀谈。
“仁义,这淮南顾诗君如此大才,在诗词一道上的造诣更是得天独厚,你跟随他学习,可否得其一二真传?”
“自然,不怕告诉你们,恩师曾写过一本笔谈,足以被我等作诗之人,奉为圭臬。”
“现如今,我甄某人日夜苦读,等到春闱,于诗词一科上,定能有所成就。”
“竟还有此等奇书!不知可否拿出,给我等观摩一二?”
甄仁义本是眉飞色舞,喜笑颜开,此刻闻言,却是犯了难,道:“不是我小气,只是此乃恩师呕心沥血之作,且并不准备公开。”
“着实是,有些不妥。”
众人闻言,遂露出理解之状,道:“省得省得,我们省得。”
当今大乾文坛,知名大儒就那么几个,擅长教书育人的更少。
但无一例外,他们每一个,都有那么手压箱底的本事。
只传给自家徒弟,恕不外传。
如今看来,这位淮南诗君,竟也有这等本事!
不过想来也是,人家能在不到弱冠的年纪,便作出如此之多脍炙人口的诗篇,闯下如此之大的才名。
必然是有些诀窍秘传的。
只是如今看来,这诀窍秘传只有甄仁义他们能享受得到了。
“唉,当真可惜,为何那顾诗君不是我们江南人氏?”
“就是就是,若顾诗君是江南人氏,入松山书院,必然能有一席之地,届时我等自然能看到这笔谈。”
“哼,尔等目光着实短浅。顾诗君的作用,岂是区区一本笔谈可以代替的?”
“不错,曾几何时,淮南文坛虽说也算兴盛,可和我们江南文坛相比,却终究是差上些许。”
“可如今来看,不过月余时光,世人都快只知淮南顾诗君,而不晓我江南文坛了!”
“哼,若是顾诗君生在江南,岂能叫那帮淮南小儿,如此嚣张!”
说到这个话题,众人纷纷义愤填膺,愤慨而言。
哪怕淡泊如五柳先生,也是一声叹息,道:“顾诗君若能生在我江南,确实是一大幸事。”
听见这些声音,甄仁义眼眸一动,想起昔日里顾北川给他们讲课,那不怎么地道的淮南话,以及若有若无的江南口音,顿时百抓挠心起来。
斟酌了良久之后,终究还是道:“诸位,仁义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仁义说的这是哪里话,在场的都是我们江南文坛自家人,还能因为你去淮南求学而有所排斥不成?”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听闻此言,甄仁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随后便也豁出去了,开口道:“其实,依我看,说不准家师还真有可能是江南人!”
轰!
此言一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仁仁义,这话可不能乱说,否则怕是要出岔子的。”
“是啊,人家淮南文坛,现如今可是把顾诗君当作宝贝的,你这番话,叫他们听见了,免不得要横生事端哩。”
“此话,出之你口,入之我耳,此后还是不要叫他人知晓为好。”
闻言,甄仁义顿时气急,道:“尔等务必要相信我,我这般说,是有根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