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员外,我也有要事宣布。”一个看起来相对干练的中年女性如是说道。
她是陆氏媳妇儿,手底下有不少淮南女工,之前往各家布商里输送女工,以赚取介绍费。
后来飞鸿趁势而起,几乎统一了整个淮南布商界,只剩下零星的小型布商在苟延残喘,她这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正准备回家带娃,还是沈贵力排众议,把她招了进来,给了个人事主管的位置。
现在临近开会,却神色慌张,说出这么一番话,沈贵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隐约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先说。”沈贵沉声道。
“咱们手底下的女工,在这一周之内,已经已经跑了个七七八八。”陆氏支支吾吾,声音甚至带上了几分颤抖。
自从飞鸿合并十大商贾以来,在各个行业的发展,都呈现出鲸吞之势,锐不可当。
唯独他们布商业,吞吞吐吐,一直做不出成绩,现在更是出了这等事,让她有些难以启齿,更是不知,今后如何能在其他部门同事面前抬起头来。
沈贵闻言,也是愣了一瞬,随后脸色肉眼可见地铁青起来。
“就这一周之内的事?”
“是的,起先只有那么一两个女工离职,后来便是大批大批地离职,像是在逃离飞鸿一般。”
“可有查明原因?”沈贵简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明明新型织布机已经造好了,马上就能投入使用,扳回劣势。
结果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是出事儿了!
这让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被人预料到了一般。
空有一股,狠狠一拳,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查清楚了,最近不知道哪儿传来一股谣言,说咱们飞鸿布业不行了,马上就要倒闭。”
“女工们听了之后,自然惊慌。”
“这时候,江南钱氏布行那边,又把月钱提高到了比咱们略高一筹的水准。”
“我甚至查到,他们还派人来咱们内部,怂恿教唆女工离职。”
轰!
此言一出,沈贵顿时勃然大怒。
唰地一声站起身来,手掌狠狠拍在桌面上,怒道:“钱通!又是你这贼子!”
“你这辈子是不是就跟我过不去了!”
沈贵的圈内人设一直是没脾气的老好人,平日里面对下属也是和声细语的,即使有人犯了错,也很少呵斥打骂。
可如今却是盛怒,前来开会的众人纷纷低头,不敢说话。
“都有什么办法,说说看。”发完脾气的沈贵也缓过神来,意识到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问题。
“员外,我觉着钱氏就是在做无用功,散播谣言用处不大,真正吸引女工们的,是和咱们差不多的月钱。”
“咱们只要把月钱提高,女工们不就回来了吗?”有人如是提议道。
“是啊,是啊!真是个好主意!”
“依我看,那钱通当真是愚蠢到家了,竟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
“哼!愚蠢的是你!”沈贵听见这些话,刚刚下去的怒火又有些上来,道:“钱通从不会做无用之事,他既然把女工们招过去了,就一定会哄骗她们签订契书,不得随意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