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呀!
这件事可大可小,小嘛,自然不算什么。可若是往大了说,便是渎职呀!
王华再度作揖行礼,语气诚惶诚恐,道:“临近亥时,同僚们都已下值。老臣又患有腰疾,腿脚不便,怠慢了郡主,万望恕罪。”
顾北川等人闻言,顿时眉头一皱。
这人看起来是在告罪,实际上却是话里有话。
什么叫临近亥时,同僚们都已下值
意思是这本就不是值班时间,能理你就不错了。
再加上人家又有腰疾,腿脚还不便。
即便你是郡主,可若是仗着身份欺压这样一个老臣,怕是怎么也说不过去。
传扬出去,名声怕是也烂了。
顾北川微微拧眉,暗自叹息一声。
这就是官府中人呐,一言一行,都饱含深意。
这也是他不愿为官的原因所在:太累!
不论何时,不论何人,说的话似乎都不像是表面上那般简单,而是别有深意,需要细细揣摩。
大半的时间都花在揣摩上头的意思上了,又如何做事
可你若是不这样做,便少不得被人孤立,落下个不合群的名声。
这样的名声,在官场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顾北川心底打定主意,定要选个闲散官职,最好能当个谁也不得罪,谁也不在乎的透明人。
如此这般,他才能继续大把赚银子,大把花银子的悠闲生活。
项芷柔也是极少的聪慧女子,又岂能听不明白王华话语中的意思。
一时间当的是柳眉倒竖,却又不好发怒。
若是发怒,岂不是正中人家下怀
她虽说身份尊贵,可人在乾都,毕竟是为质的!
没人敢来招惹她,可她若是想招惹别人,自然也是殊为不易的。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咽下这口气,道:“招贤策可还在”
“招贤策”即便是王华这样城府深厚,混迹官场多年的老官员,此时此刻,也不由得抬起头来,面上带着几分错愕,似是不确信,竟又开口再问了一遍:“殿下说的可是,招贤策”
项芷柔冷声道:“若是耳朵不好,大可乞骸骨,还要本宫说第二遍不成”
王华闻言,忙道不敢,只是心中却是觉着,今儿个当真是见了鬼了。
招贤策这等不着调的法子,竟还真有人信。
偏偏这人,还是安阳郡主带来的。
莫非…是镇北王那边来的人
一时间,其眉头皱得更紧,心中涌起浓浓忧虑。
连当今圣上都对镇北王忌惮得紧,更何况他一介小小少参事
再一联想,似乎镇北王就驻扎在沧澜郡,这沧澜水灾也是其最先发奏报传来的。
现在又让人来接招贤策……
王华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一时间竟是脑补了数个藩王造反,篡权夺位的剧本。
只是随即便听顾北川道:“我来接招贤策!”
此言一出,王华顿时愣住,少顷之后,缓过神来,眼眸瞪大,仔细打量起顾北川来。
随后,心中种种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镇北王怎么也是大乾亲王,战神一般的人物,就算真想做什么事,也不会派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来,还口口声声称要接下招贤策,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确定”王华虽掩饰得很好,顾北川却依旧从其眼中看出了一丝轻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