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前线的具体战报再度传来,坐实了先前那位传令兵所说。
大乾的五十万大军,真的在天顺帝的急功近利的带领下,军覆没!
最糟糕的是,北燕觉得这是能一举覆灭大乾的千载良机!
所以汇聚三十万兵马,正跨过崖余山脉,气势汹汹地杀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自崖余山脉到乾都一带各郡县的驻守军队,都被天顺帝之前出征时征调得差不多。
再加上崖余山脉以南到乾都以北,地势大多平坦。
所以,如果真的让北燕跨过崖余山脉,他们可能会长驱直入,再无阻碍!一只打到大乾国度!
又三日之后,朝会上,乾德殿内,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已经没了人。
文武百官分别站在两列,武官们的心有戚戚,再不复之前耀武扬威的姿态。
文官们则是忧心忡忡,好似大难临头。
看着他们这般姿态,魏青站出身来,冷哼一声,道:“今日召诸位前来,乃是为了拿出一个抵御北燕的法子来,不是让你们来唉声叹气的!”
“自古以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各位都是乾人,自古以来便是,如今更是立于大乾朝堂之上。”
“这天塌下来了,自然得我们顶着!”
“若是不靠我们,靠谁?靠这满城的老弱妇孺不成?”
文武官员们闻言,纷纷缄默,有的人自惭形秽,有的人不屑一顾。
较为务实些的,则是讥讽道:“魏相说得倒是好听,那可是足足三十万大军,我们拿什么挡?”
“若是在此之前,倒是未必不能防守一二。”
“可现在,陛下之前征调了足足五十万大军出征,结果皆尽付之一炬,尸骨无存。”
“现如今,乾都城内军队少得可怜,拼拼凑凑,顶多能拿出三万人。”
“三万人而已,怎么和三十万人打?”
“是魏相在说笑?还是要我们这群文官也上战场肉搏?”有人义愤填膺,大声斥责着魏青。
魏青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倾听。
等他说完了,才反问道:“有何不可?”
“我等虽是一袭青衫儒客,却也能带三尺剑,御敌于国门之外!”
“将士们能为大乾舍生忘死,浴血拼杀,为何我们就不能?”
“读书读书,圣人教会也好,国子监的典籍也罢,没有一本书告诉我们成了儒生之后,便不可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今日,老夫把话放这了!”
“莫说北燕只来了三十万人,便是三百万人,我等也绝不能惧,死战到底!”
“若是城中三万士卒都死光了,那便由武官们顶上!若是武官们死绝了,那就由文官顶上!”
“除非我们死绝,否则,决不让北燕破城而入!”
魏青此言说完,整个乾德殿内都陷入了死寂。
有人瞠目结舌,有人无比敬佩,却也有人眉头紧皱。
良久之后,才有人说道:“魏丞相为国为民,死守乾都的心,我们都晓得。”
“只是,古语有云,君子当量力而行,螳臂当车,犹如蚍蜉撼树,可量不自笑。”
“丞相想为大乾尽忠,自可换一种法子,何至于如此偏激?”
有人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