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兰像是被现在的秦晏礼给吓到了，急促地喘息着，在氧气罩积了一层白雾，说话更艰难了。</p>

“你别着急。”秦晏礼说，“我有时间慢慢听。”</p>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许嘉兰床边。</p>

其实最直接的法子是去问许长乐，但是他能感觉出来，许长乐现在不是很想搭理他。</p>

许嘉兰的心跳已经糟成了一团。</p>

自打从京都回来，许长乐和她描述过的那个场景，经常让她从睡梦中惊醒，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所以这阵子总感觉身体不舒服。</p>

甚至前几天魏玲还带着她去庙里拜了拜，结果没什么用，她依然还是梦魇。</p>

庙里的大师说她多思忧虑，平白惹烦恼。可是许嘉兰知道，许长乐的梦，是真的。</p>

许长乐为什么会做那样真实的梦呢？难道说，这世界上真有托梦这一说？</p>

魏玲安慰过她：“只是梦而已，她会认为她的梦是真的吗？就算她觉得是真的，也没有证据。那就是个梦，我们都要这么认为！是梦，不是真的！”</p>

对，对，是梦而已。许嘉兰心里安定了不少。就算告诉秦晏礼也没有关系，这只是个没有证据的梦。</p>

“秦哥哥。”许嘉兰轻轻开口，“我第一次见到许姐姐的时候，她说她认识我姐姐，还说她们同名同姓很有缘，还梦到过她。”</p>

“梦到什么了？”</p>

“很可怕。”许嘉兰抓紧了手里的被子，吞了吞口水，“她说……她梦到我姐姐面目全非、全身是血，连脸都看不清了……还，还说姐姐被开膛破肚，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个好地方……”</p>

许嘉兰嘴唇颤抖，面色惶恐，看起来楚楚可怜。</p>

秦晏礼皱起了眉头，许嘉兰无法得知他现在在想什么。</p>

“秦哥哥，我不知道许小姐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这么可怕的梦告诉我，害得我心神不宁。姐姐去世，我们一直都很伤心，现在爸爸妈妈还问，是不是姐姐死后没有得到安宁，别人才会梦到她那么可怕的样子。”</p>

许嘉兰泣不成声，刚进来的魏玲听到这话，也跟着伤心地哭了起来。</p>

秦晏礼默了片刻，又问：“刚才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p>

许嘉兰咬了咬唇角：“我想知道你和许姐姐在说什么。因为我怕……我怕你喜欢上她了。秦哥哥，虽然她和姐姐名字一样，可是她不是姐姐。你不能喜欢她，那样的话，你就……你就对不起姐姐了。”</p>

秦晏礼没有说话。</p>

半晌，他才说：“你休息吧。”</p>

他刚站起来，许嘉兰就拽住了他的袖子。</p>

“秦哥哥。”她望着他，“我们都要一直记得姐姐，好不好？你不要忘了她，你要一直喜欢她，好不好？”</p>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秦晏礼轻缓又冷淡地拂开了她的手。</p>

秦晏礼出了病房，魏玲的哭声戛然而止。</p>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不舒服了？”魏玲担忧地问。</p>

许嘉兰简短地说了一遍，魏玲安慰她：“还是那句话，他们没有证据，就只能当那是一个梦，不要害怕。”</p>

“可是妈，你不觉得这个许长乐很不对劲吗？她今天为什么忽然要和爸爸提起买卖器官的黑市啊？”</p>

“不是说要给她朋友找器官吗？巧合吧。”</p>

“上次的梦是巧合，这次的事情也是巧合？”许嘉兰一脸凝重，“妈，我怀疑她真的知道什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