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的到来让他们始料未及,一直在背地里找补,别的不知,端阳县令手上有一本账薄,里面记录着他这些年供奉给李山照的所有走账,此人狡猾,一直防着知府。”</p>
“他手上应有不少证据可证据李山照的证名,只是他自己也不清白,这次肯定是与知府合谋行事,剿匪为何在端阳开始,县令自己心中有数!”</p>
“他收受商家好处,与土匪勾连,强抢民女,倒卖私盐,罪过太多!”郑通如今是心如死灰,料想母亲凶多吉少,将一切都豁出去:“他们都罪该万死!”</p>
“李山照当年也仅是县郡的一名县令,靠着治春旱扬名,那次实则是下官替他行事,他将功劳占去,只字未提下官的名讳,其后更以早年曾施恩为由,将下官牢牢控制在身边。”</p>
“下官为他做嫁衣裳多年,却做成了仇,如今他翻脸不认人,想要杀人灭口,若母亲无事,下官恐怕只能远走西南,若是母亲离世,下官也想与母亲一道……”</p>
啪,他话还没有说完,宋清明腾地站起来,朝他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p>
宋清明气得浑身发抖,直到此时,他终于知道秦风以前说过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何看他时总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为何总劝他保命要紧,不要学程老爷子以死明志!</p>
原来,是会这般扼腕叹息,是会这般痛恨!</p>
“休要胡言乱语!你的性命是父母给的,你数年寒窗苦读岂能因为一时之挫而弃?”宋清明说道:“他们狼子野心,心狠手辣,你如此之举,岂不是如了他们的心愿?”</p>
“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为何要做?”宋清明一鼓作气地说道:“如今事情并没有到无可转圜的地步,何以如此丧气?”</p>
“大人!”郑通眼眶中渗出泪水,激动道:“大人久在都城,并不知晓外面的情况,大人能在端阳呆多久,能在西南呆多久,何况有些事早无边界,李山照若被查,下官也难脱身。”</p>
秦风微微颌首,这才是郑通最为难的地方,他与李山照在一起这么多久,虽然对李山照的那一套深以为耻,但难免涉入其中,若朝廷真拿了李山照的罪证,郑通又会如何?</p>
如此一想,他还有什么活路,若母亲也被李山照坑害,他便是大不孝,岂能独活?</p>
“郑大人说得没有错,他现在左右为难,”秦风话里有话道:“不过有一件事请郑大人放心,您的母亲如今还好生生地,并未遭受伤害,只是我的人若晚了一步,情况就难讲了。”</p>
郑通的心从谷底浮起,此时依旧悬在半空中,不解地看着来人,因为秦风遮掩了本来面目,容貌再普通不过,一身打扮也不过寻常贩夫,可是这样的人,刚才却救了他们。</p>
不仅如此,这对夫妇分明与宋大人极为相熟,三人间有种说不出来的默契感!</p>
“郑通,你在东越寸步难行,母子二人性命难保,以后不要说一展才华,就连生存都成问题,”宋清明说道:“你说要自裁,定不是上策,如若你与母亲可以活着,还能大展身手?”</p>
这话说得其实留有余地,分明有留白,郑通刚才大悲大痛,现在还有些头脑发懵。</p>
“大人此为何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