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尚侍郎也有些动心,虽是些卖苦力的工人,但拉拢好了他们做事也能更上心,心中意动,见林儒之自告奋勇,却是摇头道:“西南哪有多余的银子。”</p>
“吃吃喝喝也不过是穿肠过,能留下什么,还不如给工人们些打赏,哪怕是几十文钱,也能让他们买米买盐,多谢林知府的提议,吃喝庆祝就算了。”</p>
林儒之一时间语塞,不愧是跟着宋清明的人,真厚道,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只能说道:“那便好,每人打赏五十文钱,再给多加点肉罢,酒水便罢了。”</p>
林儒之与语晴对视一眼,不加酒水,那就在吃食里下药,工人们无辜,下点迷药就好。</p>
尚侍郎对林儒之的识趣十分满意,进去看沈战天,发现他又在昏睡,只能悻然离去,到了夜间,各处都燃着火把,虽说尚侍郎不喜底下的工人饮酒,但吃食上并不委屈。</p>
大家围坐在一起以水代酒倒也热闹,待到后半夜,所有人都沉沉睡去,尚侍郎只觉得自己比平时更困倦,眼皮子都在打架,后半夜时分,隐约听到有人低声呼喝着什么。</p>
外面似乎火光冲天,仿佛走水了一般,可惜他困倦得厉害,怎么也睁不开眼,等到脑中的混沌消失,他睁开眼,腾地坐起来,走出帐篷,只见原本凌乱的营地上突然整齐一新。</p>
他正好奇是何人半夜出手将这里整理清楚,却看到遍地都插着旗,旗底是黑色的,上面的飞龙却是正约色,黑底红飞给人的冲击感极强,尚侍郎只觉得这两种颜色晃眼得很!</p>
“这是什么?”尚侍郎一抬脚,才发现自己居然深一步、浅一步,身子还在不停地打晃!</p>
他突然发现林儒之派来的府兵们不见了,还有之前的“东南水师”也不见了,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向海边奔去,远远地,就看到海上工事处也布满了黑旗!</p>
扑通,尚侍郎跌到地上,身后响起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他扭头,见到一袭男装打扮的语晴,沈战天的这个小妾今天面貌完全不同,男装打扮的她梳着利落的马尾,未施脂粉。</p>
平时的娇柔之气荡然无存,在他身边,站着另一对男女,两人年纪都不轻,男人肤色粗糙,身形健壮,女人则满身英气。</p>
“语晴姑娘……”尚侍郎的喉咙像被粘住了一般:“人呢?”</p>
宋慈安往前一步,说道:“那些工人都返家了,至于府兵,自然是听从林知府的命令返回府衙,而那些东南水师的援军,是假的,尚大人,这里已经由大鲲接手。”</p>
话说得清楚明白,可放在一起,尚侍郎却听不懂了:“你在说什么呢?这里是西南,是东越的西南,这海域理所当然是东越……”</p>
他越说越没有底气,疆土从来不是嘴巴说是谁就是谁的,从来是哪个拳头硬属于谁!</p>
大鲲是从东越的嘴巴里叼下西南这块肉,它虽不肥硕,但这是东越的疆土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大鲲叼走了这块肥肉,他如何是好,如何上上峰交代,如何向陛下交代!</p>
还有这位语晴姑娘,一口气直冲尚侍郎胸口,想到病重的沈战天,他才后知后觉地晓得不妙:“沈大人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