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晖安排着小琴去煮茶和点心给大姐送去，一边让小棋去照顾小妹俞灿，怕她胳膊不方便。</p>

俞晖自己则端着一杯热咖啡进了俞曜书房，放在书桌上，关好门。</p>

俞曜说了句：“小晖，你坐。”</p>

俞晖说：“我可不敢，今天家里气温不对，坐下容易挨骂，我还是站着汇报吧。”</p>

俞曜骂：“你也跟着凑热闹！”</p>

俞晖知道今天大家心里沉重，寿绍瑗的事情像一座山一样压在每个人的身上，俞晖难得一见地耍宝：“我也想凑热闹，问题是摩托车也没我啥事啊。”</p>

俞曜闻言一愣，左右四顾，要拿桌案上的戒尺打俞晖，俞晖急忙讨好说：“哎，大哥息怒，息怒，暂且给我记上，今天得留着力气收拾那两个小家伙呢。”</p>

俞晖的话本来是开玩笑，俞曜想了想却认了真，其实俞晖才算是二叔的长子，虽然是当年二婶领回来的义子，那也是拜过祠堂祖宗的，当时说领回来就领回来，说送回去就送回去，当孩子是个工具。二叔新年礼物就送一个孩子，着实偏心，说了句：“要不，给你买辆车吧。”</p>

俞晖急急说：“哎呀，钱不是这么花的，您省省钱，我还是坐下汇报工作吧。”</p>

俞曜闻言瞪了俞晖一眼，俞晖自知失言，忙改口：“领导，领导，我来汇报工作。”见俞曜没吱声，又继续改口：“大哥大哥，我坐下分享些见闻，您看成不？不过您要是真有意补偿我，给我涨涨工资？”</p>

俞曜笑骂：“就该狠狠整治你们一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p>

俞晖陪笑说：“灿灿和阿昭今天确实反常。”</p>

“怎么说？”</p>

“灿灿金山银山堆里长大的，对金钱没啥概念，之前也没见特别喜欢摩托车，往往都是阿昭惹祸她求情，今天怎么就闹红脸了？”</p>

“你以为真是摩托车？”</p>

“我不好说。”俞晖想不透。其实俞晖今天听到寿绍瑗的事情时，莫名联想到三年前有位护送他和几位同志撤离香港时牺牲了，俞晖想要打消这念头，他宁愿寿绍瑗是被抓起来，至少活着，活着就有希望。</p>

俞曜说：“我猜，十有八九是这俩孩子都有秘密，也都不想读书了，又怕大姐伤心，两个人互相发难。”</p>

俞晖震惊，说：“阿昭去了党务调查处培训，咱当时没拦住，现下义父又想他去航空大队，怎么就这般热衷官位名利？港大那边也旷课这么久。可是灿灿天天说着想当医生，除了看书就是做实验，她也能不想读书了？”</p>

“你看灿灿过年送的礼物是什么啊？“箱”子，和“夹”在中间的鲁班锁，这是什么，箱，夹，想家，咱把这孩子一个人扔在国外了三年多了。三年来，也就看了两次。这次俞昭都回来了，她还能安心一个人在国外？也是我欠考虑了。”</p>

“不是，大哥，您想多了吧，您都没打开箱子。要不我帮您破解一下？”</p>

“别动！放书柜里，你别弄坏了，有空我自己解，这锁灵巧着呢。”俞曜十分珍惜俞灿送的新年礼物，想了想说：“咱家灿灿必须好好读书，一会儿就是敲山震虎也得让这小家伙儿悬崖勒马，给我止住她那些不现实的想法。”</p>

“您可不是敲山震虎，您这是要杀鸡儆猴。”</p>

“我发现你这小子的嘴在国外学的越来越刻薄了。”</p>

“我改，我一准儿改，您可别拿我以正家风。”俞晖故作轻松实则更是掩饰自己的忧虑，三年前，他最后一次见到寿绍瑗时，是在香港，她刚刚办一场个人画展，乖巧自嘲自己胖了，笑说：“小晖哥看着轻减了不少，想是被曜哥管得狠了，我可怎么办，晚餐云吞和菠萝包吃太多，减肥很难，要不请曜哥给我安排个差事？”如今，自己这边无论是红是青，都没有半分寿绍瑗的消息。</p>

“臭小子，今儿个你倒是活泼。”俞曜作势虚踢了俞晖一脚，接着问：“说正事，你查完，知道三年前大姐那边的酒店钥匙给了谁用吗？”</p>

“说是在香港的一位爱国人士。”</p>

“身份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