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半小时。”</p>
“刚刚先生除了见那个人,还见谁了?”</p>
“打了几个电话,说英文……我没听清。”小月小声说。</p>
丫鬟小琴却补充说:“今天洗衣服时小姐口袋里有几本花花绿绿的册子洗坏了,吴妈不认字给了梅姨,梅姨交给大少爷后,去给大小姐送饭了。”</p>
梅月听到暗悔自己大意,那件衣服是俞灿给自己穿的,那天学生游行,自己随手就将学生运动的几本册子揣在兜里了,还没来得及拿出来销毁,就被洗了,自己妈也是事多,交给大少爷干什么!本来是想让小姐收敛别去乌七八糟的地方,这下可好,事情闹大了。</p>
俞晖想了想,听着楼上也没有动静,十有八九是俞灿考试没考好,花花绿绿的册子不知道是啥,不是学生抗议那些就是啥小说演义之类不入流的书,现在满大街抓闹事学生,再加上赌场的事被发现了,还有个蘸了大烟的银勺,火上浇油,看了一眼梅月没说话,回头对丫鬟小琴说:“叫司机去医院接一下大姐,你和梅姨去医院先照应着,无论如何让大姐回来一趟。”</p>
俞晖相信俞灿没碰大烟,也就是好奇看看,作孽的小祖宗,啥都想玩!今天可不是吓唬俞灿让她回国好好学习那么简单了。</p>
祠堂里,俞灿战战兢兢站在那里,猜想着十有八九是赌场的事情,看大哥背对着自己不说话很久,慢慢跪下,小声哭。</p>
跪了好长时间,得有半个钟头那么久,跪不住了,俞灿摇摇晃晃,偷偷揉着膝盖。俞曜回头,说:“怎么自己跪下了?还哭上了?嗯?俞星宝!”</p>
听着这话就不是什么好话,俞灿哭得更可怜,搓着小手,心里却寻思,来吧来吧,早晚得挨顿打,都赶着今天来吧,反正都挨过一顿罚了,大哥一会儿也不会看不到自己红红的小手,骂一顿过去得了!算我倒霉,以后再管别人的破事,就是小狗!</p>
心里想着不服气,俞灿嘴上却讨饶:“哥哥,您别生气。”</p>
“起来!去把家法拿来。”</p>
俞灿闻言看着祠堂案头上供着的藤鞭,彻底懵了,这是……这不至于啊,自小到大也没挨过,吓得跪坐在地上大哭,说:“哥哥别生气,灿灿真的知道错了,二哥已经教训过了,灿灿不懂事,胡乱跑到不该去的地方,再也不敢了,大哥……”</p>
俞曜根本不听俞灿说,把那个烟勺扔在地上,俞灿一看,慌了神,跪坐在地上:“大……大哥,你听我解释,我……我……”</p>
俞曜也没听解释,只是没啥语调的重复:“起来!把家法请来。”</p>
俞灿跌跌撞撞起身,偷偷揉膝盖,去把藤鞭取下来,却迟迟不敢送到大哥手里,站着不动,呜呜咽咽哭着。</p>
俞曜过来拿藤鞭,俞灿怕俞曜抢过去,退后几步,自己手疼握不住,直接把藤鞭抱在怀里不肯松手,然后躲在角落说:“愧悔不责,灿灿知道错了,哥哥别罚灿灿!灿灿真的没碰那劳什子,灿灿是想……是想做实验来着。”忽而瞥见祠堂里大伯父俞斯着的牌位,大哭说:“伯父您快看看啊,您儿子不讲道理,欺负灿灿……”</p>
这句话气笑了俞曜,说了句:“没吸没碰,那这是俞昭的银勺还是你的!你还学会了哭鬼状!你不感兴趣政治,几天前你和寿绍璋大表哥说得好好的,也向长姐保证过,这是什么!”俞曜直接扔在地上洗的自己模糊的学生运动抗议手册,俞灿却更懵,这是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