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这一份?”俞灿问。</p>
“就这一份,早上你何大哥带阿远去祭奠他母亲了,你昨晚的“安神茶”孝敬给他,是以不知道你们两个半夜出去胡闹!”</p>
“啊!啊?”俞灿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弄巧成拙了,怎么会不知道出门,那个胭脂铺,那个锁,是高黑虎撬开的……</p>
救命!俞灿起身,拉着寿绍璋,说:“小凡哥,快备车,十万火急!”俞灿顾不得膝盖疼痛,拉着寿绍璋往门外跑。</p>
“你阿姐也没事,教训主编我没追究。”寿绍璋不明所以,以为是俞灿担心寿绍瑾。</p>
俞灿说:“哥哥,何大哥八成知道我们晚上出去玩了,他能打死何甫远不?”</p>
“取决于你们去哪儿了?”</p>
“就……我小哥和阿琛哥偷摸去过的地方,我都去了……”</p>
“俞星宝!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p>
胭脂铺,倒是寂静得很。</p>
何甫远盯着损坏的门锁,却审视屋子里没丢东西,倒是多了香火,回头看向何甫远,何甫远低头后退几步。</p>
“你昨晚宵禁后还出门了?”何甫民问。</p>
没等何甫远想好谎话,俞灿冲进来说:“没有!没有!”</p>
何甫民不知道俞灿怎么找到这里的,回头,寿绍璋说:“何教官您别看我,我也想收拾这小家伙,奈何下不去手,劳驾您了!”说完,拉着何甫远出门,李代桃僵这招也用的娴熟。</p>
“你等等!”何甫民叫住寿绍璋。</p>
俞灿眼珠子一转却说:“您还是教官?我大哥哥的教官?就是老师了?失敬失敬!那这样的大事,说到底还是我大哥哥御下不严,你和他好好聊聊,毕竟妹不教,兄之过,教不严,师之惰。”</p>
俞灿拉着何甫远快步跨出门后,一路疯跑走远。</p>
“你这幼妹……”何甫民听着她一番妹不教,兄之过,教不严,师之惰的逻辑,哑然失笑。</p>
寿绍璋拱手:“让甫民兄笑话了,小妹顽皮,确实是兄之过!”</p>
“少来,人家把帽子都给我安上了,是我之惰!我勤快勤快,问问,寿军门,昨夜他们出门了?”</p>
最后还是寿绍璋扯谎,说:“不曾!”</p>
“那是……”</p>
“是我家中小妹,比星宝稍大一些,我已经教训她了。”</p>
何甫民轻哼一声,出门,说:“绍璋,论扯谎,你可不如令妹!”</p>
这件事算无疾而终了。</p>
下午,寿绍璋在机场送别何甫民兄弟。</p>
两日后,俞灿和寿绍瑾登上去往香港的邮轮。</p>
寿绍瑾说:“来吧,我大哥让受伤的亲兵亲自押送!你怎么好意思跑?”</p>
“你打算怎么跑?”俞灿问。</p>
“我就没打算跑,我要去香港!现在只有敌人只有一头了,全民族抗日,我姐的香港交通线我来恢复。”</p>
“哦,那我和你一样!”</p>
“什么?”</p>
“交通线我不懂,我只是想长姐了,我得看看长姐的身体,更得检查一下金敏贞的身体!”那一份桃色小报让俞灿意识到回上海始终被外部人监视后,有人在提醒自己,很明显不是寿绍瑾,那会是谁?</p>
自己决不能暴露,那就消失一段时间。</p>
双十二事变后,日本商会安静的可怕,太安静了,反常有妖。</p>
“金老师怎么了?”</p>
“她脑子有病!”俞灿头也不抬答。</p>
“你脑子才有病!俞灿,你本来应该和长姐一道回去,如今民国二十五年(1937)的元旦都要到了……长姐给你屁股打开花,可没人求情!”</p>
“长姐不会!”</p>
“你等着瞧!我指定看热闹!”</p>
俞灿看着寿绍瑾的样子,突然笑起来。</p>
那天送完何甫远,俞灿一直不越雷池一步,连坐姿都是一副大家闺秀模样。</p>
左海凡透过后车镜看一眼,军门、俞董事长、俞校长当年都是严肃谨慎的人,是怎样养出这样鬼马精灵的小孩子!</p>
从车上下来俞灿更是偷眼观察寿绍璋,寿绍璋也故意板起脸吓唬,倒是寿绍瑾一早就等在花园里,寿绍璋点着俞灿额头说:“到香港,看长姐怎么收拾你!”</p>
俞灿见寿绍璋抬手下意识往后躲,花园里的寿绍瑾没听见,只看见自家兄长抬手,一个箭步窜过来,挡在俞灿身前说:“哥,你歇歇,我揍她!”说着直接拎俞灿走。</p>
边走边说:“反了你!还学会晚上带美男出去玩,小凡哥,你把家法拿我屋里!”越走越远,寿绍瑾继续说:“你看我不打扁你,有美男你都不晓得给我打个电话一起!”</p>
俞灿抱着寿绍瑾胳膊,突然想,寿绍琛是寿家幼弟,平时那么油嘴滑舌,到了真格的,但凡有自己三分油滑,都不会挨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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