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俞曜办公室响起敲门声。</p>

三分钟前，东条千惠子，或者说是许芙清有礼貌的将俞晖带过来，俞晖有些愤懑和不满，说：“我帮你们在北边走了这么多次货，到头来，还是在他手下？你们就这样嘉奖我，是吗？”</p>

“兄弟哪有隔夜仇？”许芙清满不在乎的一手搂着俞晖的胳膊。</p>

俞晖绅士且礼貌的抽出胳膊，微笑说：“男女不杂坐，嫂叔不亲授。”</p>

许芙清有着被调侃的娇羞，还有些微恼，说：“不管你！你自己去找长兄吧！你们全家都受新派教育，你怎么像个老古董？”</p>

“这话可不对？我大哥不像老古董？”俞晖略带着凉薄的调侃。</p>

“你大哥在外交场上儒雅风流，他……”</p>

俞晖截过话头说：“戏文里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今日得见了！”</p>

“都说俞家你最周全，如今怎么油嘴滑舌？”</p>

“对你，不一样……”俞晖故意小声说。</p>

“什……什么？”许芙清追上前问。</p>

俞晖大步走向前，对于疯子，有一颗不信任和自恋种子种下去，就会开花结果。</p>

许芙清赶上俞晖，俞晖漆黑清亮的眼睛里透出些许不甘，略带酸气说：“听说，汪主席三个月后要亲自主持你和大哥的婚礼……义父他……”</p>

“唉，俞二老爷中风后一直神智不清，也不知道能否出席。”许芙清故作惆怅，仿佛没有听出俞晖的酸气。</p>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p>

“请进！”俞曜说。</p>

许芙清拉着俞晖进来，说：“俞总长，您的秘书处主任今日来报到，你们聊，我不多打扰！”</p>

“别忙着走，一起坐吧！我去倒茶”俞晖轻车熟路。</p>

许芙清笑说：“你是想今天被你兄长打成瘸子，明天就不用上班了吧！我可不能如你愿！你们兄弟大半年没见了，有什么话说开了，我就不在这儿了！”</p>

许芙清摇曳生姿的离开，关好门。</p>

俞曜打量清瘦孤傲的俞晖，又能见面了，阿晖状态还不错，真好！</p>

俞晖也带着些许泪光看向俞曜，大哥又苍老了，甚至恍惚间，笔挺的肩膀也有些弯曲和单薄。</p>

两个人目光相交，俞曜先甩出一个茶杯，茶杯四分五裂，茶水溅在俞晖裤脚。</p>

“翅膀硬了？能做走私买卖了？如今还不是回到我手心里！你是俞家养大的，想明白这件事，再想明白怎么做事！”</p>

“是，大哥教训的是！”</p>

“怎么？你不服？”</p>

俞晖跪地拾起茶杯瓷片，说：“怎敢？茶凉了，我给您换今日新茶。”俞晖服软。</p>

许芙清在门外看着茶水间泡茶的俞晖说：“怎么你泡的茶这么香？不冲别的，就冲这个，我是你大哥，也原谅你了。”</p>

“他总是高高在上，想看别人卑躬屈膝，俯首称臣……”</p>

“那你俯首称臣了？”</p>

“我卑躬屈膝。”俞晖拿好冲好的茶，离开。</p>

日本军部，藤野上将问许芙清：“他们之间确有嫌隙？”</p>

“应该不假，我继续观察，也派人去盯着。”</p>

“好！”</p>

回俞公馆的车里，俞晖难得轻松，一边开车，却忍不住回头看长兄。</p>

俞曜的车四周都拉好了窗帘，知道俞晖的想念，但还是忍不住几次提醒：“你小子，看路！”</p>

俞晖笑说：“今日我偷听到秘书处有人调侃我，说我原是俞家的狗，如今讨好日本人，赚起钱来，没有原则，左右逢源，只怕是要被俞先生打成瘸狗。</p>

您猜有位日本秘书，怎么回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