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中，那棵一直苍翠繁茂的古树、空青的本体，树叶几近全部脱落，铺了一地。</p>

只留下一具黄褐色干瘪的树干，与脆弱易折的枝杈。</p>

这次回应她的，不是树叶被风吹拂的“簌簌”声。</p>

而是枝杈在风中折断的破碎声。</p>

古树跟前浮现些微的绿色的光芒，凝成空青的虚影。</p>

她已没了往日的光彩，像是随时都会被吹散的海市蜃楼。</p>

她看着阿蓝，摇摇晃晃上前几步。</p>

抬手操控着树根，树根刚破土，就蔫了下去，没了生机。</p>

“抱歉阿蓝，没法再像往日那样回应你了。”</p>

“说什么垃圾话？”</p>

阿蓝扶住她，不断向她灌输灵力。</p>

“我可不许你比我先死！”</p>

灌输的灵力多了，空青的身影便凝实了一些，可又马上消散了下去。</p>

像是竹篮打水，不管盛了多少灵力，终究是一场空。</p>

“阿蓝，没用的。”</p>

她压下阿蓝的手。</p>

“我很清楚，这是我的劫，我的灭亡。”</p>

“空青！”</p>

江粼月也飞了过来，来到旁边蹲下，摸着她正逐渐消散的冰凉手腕。</p>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p>

“三天前发生什么事了？”</p>

空青摇头。</p>

她也不知道。</p>

她只是像往常一样，坐在树根上，惬意地抚弄身旁的花草，聆听鸟兽的鸣吟。</p>

忽然，体内的生命力大肆消散，任凭她怎么做都无法阻拦。</p>

直到，变成现在这副模样。</p>

江粼月驱动血脉力量，想要再次使用天命召唤。</p>

结果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p>

一月一次的天命召唤已经在前几天使用过了。</p>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p>

明明以天命召唤的力量能够拯救他人，可每次都是发生在使用过后。</p>

所有事都是故意在她使用过后的时间内发生，就像是有意掐点。</p>

掐点？</p>

江粼月恍然大悟。</p>

是墨九卿，是墨九卿使用了启示之书，一定是。</p>

明明早该想到的。</p>

“小粼月。”</p>

空青努力挪动无力的手，搭在江粼月头上，轻拂。</p>

太轻了。</p>

轻到江粼月根本感受不到她的动作。</p>

“小粼月，生死乃世间常事，凭你我之力，是无法阻止的。”</p>

“可以的！”</p>

江粼月握紧她的手。</p>

“只要我再次使用天命召唤，一定能救活你的！”</p>

“不必了。”</p>

“小粼月，我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地成长。”</p>

“我希望你能一身轻，不被任何事物束缚。”</p>

“我不希望你因为体内的力量，将所有的重任都揽在自己身上。”</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