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p>

许钰清停滞在半空中，大脑一片空白。</p>

“若……若铃？”</p>

“是我。”</p>

若铃擦去眼泪，“少爷，我是若铃。”</p>

“怎么会……”</p>

许钰清目光下移，看着江粼月给他的那幅画。</p>

画上只剩下的他，因为若铃“活”过来了。</p>

竟然是在模仿他的技法。</p>

他先是为江粼月的模仿和成功感到震惊。</p>

然后看向若铃。</p>

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眼前的若铃拥有的就是真正的样貌。</p>

但同时又疑惑，江粼月是如何知道若铃的真貌？</p>

而若铃又是如何脱离既定的轨迹，像一个真正的活人一样与他对话？</p>

“若铃……”他小声念了一遍。</p>

“少爷，我在。”若铃笑着回应。</p>

这一瞬，就像回到了从前。</p>

许钰清过了好一会儿，思绪才恢复正常。</p>

他看到若铃脸上唯一能确认的异样。</p>

“你的眼睛……？”</p>

若铃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睑。</p>

她的眸子最外层的一圈湛蓝，变成了血红色。</p>

因为她变成了魔族，这是属于魔族的特征。</p>

只不过许钰清并未见过魔族，再加上她身上没有魔气涌动，所以并不知道这个颜色代表了什么。</p>

许钰清伸手，轻轻抓住若铃的双臂。</p>

真实的触感让他没能抑制住激动的情绪，试探性问：“若铃，你在哪儿？”</p>

“告诉我，我马上来找你！”</p>

但刚说完，才意识自己的问题有多白痴。</p>

两百年多年接触过无数亡魂都没打听到若铃丁点下落。</p>

应该是早就不在了。</p>

而他前面的不过是暂时“活”过来的墨水而已，方才的对话已经超脱既定的轨迹，又怎么会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呢？</p>

若铃两手交握，垂在胸前。</p>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p>

哗啦啦——</p>

四周的铁链发出巨大的声响，来证明它们的存在感。</p>

若铃低头瞥了它们一眼。</p>

“但现在，您必须得离开这里。”</p>

她忽然从袖口扯下一块长条布，然后慢慢将其举到许钰清脸前。</p>

“少爷，不要看他们。”</p>

“不要听他们的话。”</p>

许钰清没有反抗，任由她用布条遮住自己的眼睛，绑在脑后。</p>

若铃牵起他的手。</p>

“少爷，让我来领着您前进吧，和以前一样。”</p>

她牵着许钰清，缓慢前进。</p>

她故意走得慢了些，想多和后者说些话，但又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p>

从她出现开始，四周的铁链并未停止攻击。只是许钰清见到她后，心底的恐惧渐渐淡化，迷境对他的效果也随之消失。</p>

那么迷境内的一切假象，都对他们造成不了任何攻击。</p>

铁链交错袭来，但都径直透过了他们的身体。</p>

许钰清身上的痛感与血迹消失，被划破的衣服也恢复了原样。</p>

最后，还是他先开口。</p>

“很痛吧？”</p>

“什么？”若铃微侧头。</p>

“他们……挖去你眼睛的时候。”</p>

若铃转过头，淡淡道：“过了太久，忘记了。”</p>

怎么可能忘记呢？</p>

刻骨铭心的痛，到现在想起都还会忍不住感到颤栗。</p>

许钰清察觉到她手心传来的细微颤抖，没忍住捏紧了她的手。</p>

若铃诧异地抬眸，缓了一会儿后，又欣喜地垂下。</p>

“少爷，已经过了多久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