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中堂愕然一怔,顿时即醒悟过来——方才这几个问题太幼稚了,乐正生怕我和父亲难堪,特意明面呵斥而暗中为我圆场——可是,我既然决心改变九黎命运,岂能袖手旁观?</p>
就在他思忖之中,伶伦话音刚落,敖正却不急不躁地徐徐劝道:“乐正,农皇陛下曾经说过,百病生于郁。也许琴声伤神之际,继儿做了许多荒诞梦靥而压入心底,让他宣泄出来,或能稍有缓解。”</p>
“你!”伶伦被敖正之言气得哭笑不得,心想:你这家伙满怀精明,看不出我帮你儿子横遮竖拦?居然还帮他说话?若让他一直胡说八道下去,万一一言不慎触怒大王,你怎么收场?</p>
可此时此刻,他这些话没有一句能摆上台面,尽管气的胡子抖动不已,可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勉强敷衍道:“唉!好吧好吧,那就说吧。”</p>
其实,面对敖正的这番说辞,不仅伶伦艴然不悦,勉强敷衍一声便低头不语,计蒙、黎羽和八大方侯也大为不满,却又不便直言,只好暗自腹诽——难怪敖继这小子不成器,原来敖正如此溺爱护短!</p>
而龙中堂闻听敖正之言,一股暖流却从心底深处油然而生,心想:纵然我当众失口乱言,惹人笑话,可父亲却并不在意,依然呵护与我,我岂能再胡思乱想,让他失望?</p>
刹那间,他迅速从尴尬中镇静下来,冲着姜尤深施一礼,诚恳致歉道:“我一时鲁莽,口不择言,让诸位见笑,请大王恕罪。”</p>
姜尤面对龙中堂的胡言乱语,早已见怪不怪,心中却早已暗暗合计——这小子虽然一直浪荡不羁,从小却聪明伶俐,如今当着众人之面失言出丑,其中定有缘故,还是依大哥方才所言,顺其自然,看看这小子到底要做什么。</p>
于是,他微微一笑,心平气和道:“年轻人敢说敢做,没什么不好。何况,我和诸位大臣都是你的叔伯长辈,纵然发现你有些过错,只能提携指点,哪有什么罪过之说?”</p>
“谢大王。”龙中堂应声感谢,却又灵机一动,心想:我还是先做个铺垫,免得待会儿说出更不着边际的话,于是更加恭谨道:“大王您也知道,自从被伯琴叔叔救醒后,我已记不得之前的所有事务。若再有出言不慎,请大王和诸位前辈多多海涵。”</p>
“不碍事。”姜尤依然不动声色,淡淡道:“放心大胆地往下说吧。”</p>
“谢大王。”龙中堂已经重新整理好思路,平心静气地缓缓叙说道:“既然大王和诸位均觉得乘胜追击比较妥当,说明我眼光太浅,虑事不周。所以,我也已经打消了休养生息的念头。”</p>
闻听此言,姜尤和众位大臣不禁又暗自惊疑,心想:这小子方才信口开河,好像几岁孩童似的懵懂无知,可眼下不仅瞬间改变念头,还变得谦逊有礼,大方得体,莫非他真的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p>